也就是说,自已的离开不能让这两位之间滋生矛盾。
“臣明白了!”
“臣,先是弹劾高拱,给别人留下党同伐异的口实,再弹劾张居正,向外界表明师生之情已经破裂!张居正不再是徐阶的人!”
“臣老年昏聩,不仅攻击同僚,还不恩不义污蔑自已的学生!”
朱载坖听着,眼光躲开徐阶,望着地面。
“之后陛下顺应人心,除掉臣这个老奸贼!也让高拱和张居正之间没有了矛盾!到时候陛下就拿着这些证据,处置老臣!”
“届时,欲上位高进的张居正不会再被视为我的学生,顺利上位,而高拱也不会再追着我不放,老臣则苟活保命!”
说完,嘴唇颤抖,徐阶流下一行热泪。
一切都安排的天衣无缝!
皇帝只有30岁,却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而自已修炼了一辈子的内功,在他面前,此刻却什么也不是!
不知道是感叹世态炎凉,自已这辈子到头来居然要落得和严嵩一样的晚年骂名?
“臣不甘心啊!”
“年少成名,官场平步如云,而后逐渐站稳脚跟,再后来在严当的衬托之下,臣是清流的领头人,希望!”
“国之栋梁,门生故吏满天下!竟…晚年竟…如此悲凉?”
头发凌乱,眼睛红成一片的徐阶大哭起来,哭的泪花带雨,喘不上气,仿佛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
朱载坖心一软,命人递给他手巾,安慰道,“时局使然啊!”
“朕不是针对你!换成其他人,王阶,李阶,张阶坐那个位子,朕依然会如此!”
“没办法,朕需要高拱,需要张居正!”
徐阶哭着点头,擦拭着眼泪。
他知道,这是自已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若放任高拱报复,自已可能会家破人亡。
老年惨死也是可能的。
而目前皇帝还需要他干好最后的任务,自已还能争取一些优待。
“自杨一清开始,张璁,夏言,严嵩,你方唱罢我登场,大明已经几代内阁首辅一个接一个都未能善终!”
“虽然你将来也会被抄家问罪,但朕可以让你比他们更好一些,晚年过上普通的生活是没问题的。”
徐阶情绪慢慢平复,脸上的皱纹似乎变多了,显得更苍老,更可怜。
“陛下,只怕那高拱,非要我家破人亡不可啊!”
“朕不会让他那样!”
朱载坖强笑安慰道,“因为老高未来也是要当首辅的,他之后的张居正也是!朕善待你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他们考虑!”
“朕不想让他们退位之时也被口诛笔伐,清算惨死!大明首辅不得善终的恶例,该在你这里结束了!”
朱载坖看着徐阶眼睛,点着头。
“朕会对你从轻处置的!”
“臣…”徐阶起身,郑重行礼,语气里满是真诚,“臣谢过陛下天恩!谢陛下天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