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丽,亚特兰大那边情况怎么样?”威尔边说边从马车上跳下来,为她打开车门,声音里满是关切。
斯嘉丽轻叹一声,将手中的手袋递给他,自己爬上马车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才开口道:“亚特兰大倒是有棉花,只是那价格简直贵得离谱!你呢?从费耶特维尔那边打听到什么没?”
“今年印度那边的棉花遭了虫灾,国际市场上的价格也跟着水涨船高,普遍比去年高了不少。”
难怪!今年她去拜访那些农场时,即使没给订走的人家也嫌弃她给的价钱不够高。过去由于她自己拥有纺织厂,可以大量收购消耗棉花,许多懒得分散售卖的农场主为了图方便或是看在她父母亲的面子上,都愿意直接与她合作。
现在,情况完全不同了——那些曾经转向印度玩弄国际期货市场的大买家们下场了,对他们来说,和国际期货市场的利润相比,分给农场主的那点蝇头小利简直不值一提。但是对斯嘉丽这样做实业的人来说,原料成本的上涨就叫她十分难受了。如今,她不仅要跟其他工厂主的竞价,还要与那些资本雄厚的投机商竞争,争夺有限的棉花资源。
“我听说有些投机商已经开始囤积居奇,试图进一步推高市场价格。”威尔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忧虑,“他们知道现在这个情形下,总会有急需原料的制造商会选择屈服。”
斯嘉丽点了点头,开口道:“情况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们不仅要与其他工厂竞价,还得与这些狡猾的投机商周旋。”
她一想到投机商,眼前便浮现了瑞德·巴特勒那张笑得奸诈至极的脸。
正是因为他,她才能如此清楚投机商们的手段。
“我们根本耗不过他们,他们可以将棉花囤积在利物浦的码头仓库,等待棉花价格炒到最高,然后卖给曼彻斯特那些等着棉花开工的工厂,赚取高额的利润。”
如果是在战争封锁的情况下以贱烂的价格收走大量棉花,那么就能赚得更多。瑞德·巴特勒就是在战争封锁线上赚到了丰厚的身家,而这一切起步的成本不过是一百美元。甚至他在最后抽身的时候还把自己的船高价出售给一个自以为封锁线生意还做得下去的英国佬,又赚了一大笔。
“这正是问题所在。”斯嘉丽揉了揉太阳穴,试图放松一下自己紧绷的神经:“我们处于劣势,既没有他们那样的资金实力,也缺乏他们那种操控市场的手段。”
威尔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与其他小型纺织厂联合,共同采购棉花,以此来增加我们的议价能力。”
这话让斯嘉丽想起自己最新听到的消息。若是其他工厂主已经联合起来,准备一起对付她这件事是真的,那这个法子可就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