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徐莞进来,听见我们的动静,双臂抱于胸前,开口凉凉道:“哟,小江,大家让你请个客都这么难啊?你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啊……”说完,她就瞟了我一眼。
那一眼瞟得十分有艺术性,既妩媚动人,又玩笑戏谑,配上微微上挑的嘴角,谁都不能说她是在对我人身攻击。
小家子气,可她这不就是人身攻击吗?
当谁是傻瓜吗?
我却偏偏不能说什么。
压下心里天雷滚滚的怒气,赶紧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一脸无辜:“徐处说得对……”
态度十分良好,语气十分谦逊,毫无“小人得志”的得意忘形。
徐莞顿觉无趣,旁边一众眼闪精光、准备看戏的同事见此情形不觉泄气,而后四散了回各自座位。
徐莞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嗯”了一声,别过头昂首阔步地回了她那个独立办公室。
空气中恢复平静。
我长吁一口气,这才坐下有了片刻安生。
诚不是我小心翼翼过头,或者小气不愿意请客,实在是流程还没走完,谁知道最终会不会有变化?
我刚进机关时,就见过楼上审计局一五旬男子十分突出,每日醉眼迷蒙,衣衫邋遢,却偏偏眼底那丝桀骜不驯、气愤仇恨可以把人挫骨扬灰。
当时就觉得这人应该颇有故事,也许曲折离奇地可以出一本书。
后来,有幸在经过男厕所门口时,听见他和审计局一位副局长口角,大致内容如下——
“你丫的,撬了我墙角,坐了我的位置,是不是每日夜不能寐、良心受罪?”
他目露红光。
“我每日睡得很好……”
那位副局长风度翩翩、语气朗朗。
“好个屁,瞧你那眼里的红血丝,就跟得了红眼病一样,你还装,还装……”
他急得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