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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吉兰有些不解地看着女子。

“说真的，自律的男士我见过不少，但鲜有能与你比肩的。”

玛维咬着手里的烤肉串，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淡淡开口。

“每日除了修行，基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我甚至都没打探出，你有什么爱好。”

“这真是一件很令人费解的事，吉兰先生……难道，你就没有任何欲望吗？”

玛维瞥了身侧的金发青年一眼，好奇问道。

闻言，吉兰陷入了沉默。

他难道不喜欢娱乐吗？

不，他当然喜欢……

没人不喜欢娱乐，吉兰也不例外。

“唯有明确感悟到，那更大的欲望究竟是什么，究竟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才能做到真正的自律……”

“哦？”玛维显得很惊讶。“真是另辟蹊径的一种观点，不过我表示认可。”

吉兰缓缓说着，开始审视起自己。

“自律的本质，是对深层欲望的一种执着……因为自律并非手段，也不是个人特质，而是一种追求欲望的外在表现。”

他的语气平淡，却让黑长发女子停下了手头吃东西的动作，心中起了波澜。

夜。

“我只不过是用更大的欲望，战胜了娱乐这样的小欲望罢了。”

“这就是我的欲望。”

“后来我跟随委员长深入学习神秘学，踏上了‘火剑之路’，刻苦不怠地攀登，兢兢业业地执行着任务……但我感觉，相较于吉兰先生，我还谈不上自律。”

他认为，真正的强者不是压抑人性，而是允许人性，接纳人性，利用人性。

“不自律的人，要么是对更大的欲望一无所知，要么是内心缺乏强动力。”

她那双好看的眼眸闪动着光泽。

“没体会过残疾的痛楚，就不会珍惜健全的身躯，更不会把健康作为欲望。”

吉兰并没有直接回答玛维的问题，而怔怔出神地低语。

“自律并非没有欲望，相反，正是因为欲望过大，才会自律……因为仅凭人性是无法战胜欲望的，战胜欲望的，只有更大的欲望。”

她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好奇道：

“那么，吉兰先生口中，更大的‘欲望’又是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但实际上，他也并未说谎。

“我只想活着，好好地，自由地，随心所欲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说这话的时候，吉兰又联想到了“苦修教派”，他们的七大戒律便是压抑人性，通过模仿无悲无喜的神性，使自己变强。

可以说，他的自律优雅，是“主播”原质的功劳，给人一种完美人设的表现。

可吉兰不敢苟同。

“我只是在试图满足自己的欲望，其余的一概都不重要，都应为这份欲望而让步。”

他淡淡开口道：

吉兰扭过头，静静地看着玛维。

“对此，我将感到荣幸。”

…

因为他的内心，确实有着一股更高层次的欲望——那就是变强的欲望。

双方沉默了一会。

“这只是你的主观感受，玛维小姐。”

吉兰淡淡道。

“没被人追杀，没遭受过战争，更不会明白生存的难得。”

“谢谢。”玛维展颜一笑。“和你聊天，让我有了更强的动力。”

“被帕拉委员长带回首都那年，我才刚满十八岁……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获得强大的力量，有朝一日能亲手覆灭‘天孽教团’。”

“你可能误会了，玛维小姐。”

…

吉兰望着白尾河面，夕阳的余晖在水面摇曳，仿若洒下了一片闪耀的金粉。

“或许在别人的眼里，你就是一位无比自律的女人……但看法并不重要，就像我，也从不认为自己多么自律。”

玛维呢喃道。

“没经历过囚禁，就不会对自由感到渴望。”

玛维看回了河面，轻声说了句：

“我想，我懂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都顺利通过了今晚的考核，那么以后就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了。”

清冷的月光洒落于首都城市群。

白尾河与西西可里河呈“X”状交错，月色皎洁，随波而动。

河流交汇的中心点，凯旋区。

帝国广场。

这里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白色警戒条封锁，到处都是巡逻的小队，严防死守。

端着冲锋枪，身穿白色制服的平衡和净化部门人员，神色凛然，目光如炬。

四周弥漫着一种难言的肃穆氛围。

八点四十分，玛维驾车带着吉兰于广场边停下。

刚下车，两人便被一整支平衡小队团团围住。即便认出了玛维和吉兰，这支小队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直到两人出示委员组长的身份证明，小队人员这才放下了冲锋枪。

唰！

他们齐刷刷朝两人交叉双臂，行了一个郑重的帝国礼。

“玛维组长，吉兰组长。”

众人恭敬道。

玛维摆摆手，与吉兰大步流星，登上了阶梯，去到了广场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