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郁澜说明前因后果,庄老夫人目光深沉的看了姜舒一眼,不悦道:“就为了助她和离,你就敢诓骗我去告御状,也太胡作非为了些!”郁澜讨好道:“母亲别恼,我父皇母妃也蒙在鼓里呢,且我不打算告诉他们,就让他们一直蒙着。”庄老夫人听完更气了:“你可知这是欺君。”欺君之罪,可祸连全族。郁澜点头,满不在乎道:“父皇要治我的罪,那他自己也得一起。”庄老夫人和姜舒,被郁澜大逆不道的言语惊到了。郁澜笑了笑,朝姜舒递了个眼色。姜舒会意,将锦盒捧到庄老夫人面前打开。“这是白玉观音像,请老夫人看在观音大士慈悲为怀的份上消消气。”庄老夫人睇了眼锦盒里的白玉观音,冷哼道:“你们以为送尊观音像,就能打发我了”庄老夫人曾跟着庄将军征战数十年,沉淀出一身肃杀之气,发起怒来吓人的很。姜舒捧着盒子,大气都不敢出。郁澜绷着头皮道:“您若还生气,那我将我这对东珠耳坠也给您”郁澜说着从袖中掏出姜舒给她的东珠耳坠,煞有介事的送到庄老夫人跟前。庄老夫人被她气的哭笑不得,气骂道:“我一个老婆子,要它做什么。”“那母亲就别恼了。”郁澜温声笑哄。庄老夫人沉叹:“我前日才去以死相逼告御状,今日又去求圣上收回旨意,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你当圣旨是儿戏吗。”郁澜眨眼道:“我陪您一同进宫,就说陈太医已经治好了韫儿,念在靖安侯军功赫赫,赤胆忠心的份上,放过沈晏阳。”“父皇本就器重靖安侯,一定会同意的。”庄老夫人听完,没好气道:“合着你早就想好了后招,就等着我往你的坑里跳。”郁澜愧疚垂头,没有辩解。这事儿她的确利用了庄老夫人,是她不对。“行了,回去更衣进宫吧。”看在观音大士的份上,庄老夫人原谅了她们。“是,母亲。”郁澜应了一声,拉着姜舒走了。出了庄老夫人的院子,姜舒仍心有余悸:“老夫人好生威严,公主不害怕吗”都是婆母,庄老夫人可比沈母和沈老夫人厉害多了。“不怕,我父皇发起火来比她凶多了。”郁澜无谓轻笑。天子一怒,生死难料,哪是庄老夫人一个妇人能比的。郁澜的话让姜舒肃然起敬,也让姜舒明白,郁澜对庄老夫人的恭敬是出于礼貌教养,并非惧怕。庄老夫人也定是明白这一点,才会在被欺骗震怒后还答应进宫,陪郁澜胡闹。“你的和离书呢给我看看。”郁澜换好衣服后问姜舒。姜舒从怀中取出和离书展开,递给郁澜。郁澜快速瞧了一眼,了然道:“果然还没经官府落印。”“快把你的名字写上,再摁上手印。”郁澜拉着姜舒去了书案。姜舒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照做。待墨迹干透后,郁澜将和离书折好收了起来,冲姜舒诡笑道:“等着,我送你份大礼。”郁澜同庄老夫人进了宫,姜舒耐心在将军府等候。身为皇帝的第一个女儿,郁澜自小聪慧喜人,深受皇帝宠爱。下嫁平西将军府又令皇帝心怀愧疚,是以特许她可以随意进出宫门。“陛下,长公主和庄老夫人求见。”皇帝正在批阅奏折,听到内侍禀报有些微讶。他不是已经下旨惩处了靖安侯之子吗她们还来做什么“让她们进来吧。”皇帝搁下笔,放下手中奏折。郁澜同庄老夫人进殿行礼,皇帝抬手让她们起身赐座。“你们忽然前来,有何要事”皇帝直接了当的问。庄老夫人没脸开口,郁澜只好起身道:“确有一事要求父皇应允。”“哦何事”皇帝狐疑。郁澜将准备好的说词同皇帝说了一遍。皇帝听后重重拧眉,面浮薄怒:“你当圣旨是什么,说收回就收回”郁澜道:“父皇不用收回,再下一道恩旨即可。”皇帝不解其意,以眼神询问。郁澜一本正经道:“庄韫经太医诊治已无甚大碍,念靖安侯戍边有功,其子年幼无心,驱逐出京改为闭府思过一年,靖安侯罚俸半年。”“你倒是想的周到。”皇帝皮笑肉不笑。若是旁人见皇帝如此,定然惶恐惊惧,然郁澜司空见惯,浑然不怕。甚至还冠冕堂皇道:“儿臣这也是为父皇着想,靖安侯可是难得的将才,恩威并施才能让他更加忠心。”皇帝被郁澜的无耻气笑了:“说吧,你如此大费周章所为何故”郁澜知道瞒不过,便如实道:“靖安侯夫人姜舒是儿臣的好友,她在靖安侯府受了委屈想要和离,靖安侯提出条要父皇赦免沈晏阳,才同意与她和离。”皇帝哼道:“你倒是有情有义。”“谢父皇夸赞。”郁澜装作听不懂,厚着脸皮应下。皇帝懒得同她计较,沉声道:“行了,朕允了。”“谢父皇。”郁澜上前两步,从怀中取出一物道:“儿臣还有一事求父皇。”“你还有何事”皇帝皱眉,有不好的预感。“这是靖安侯与姜舒的和离书,儿臣想请父皇在上面盖个印。”郁澜将和离书平放到皇帝的御案上。皇帝瞪大龙目,佯怒道:“你当朕的玉玺是随便盖着玩儿的”郁澜小声咕哝:“小时候我还拿它盖过阿峥的屁股呢。”皇帝气的说不出话,郁愤的拿玉玺在和离书上落了个印,头疼道:“赶紧走,没事少来气朕。”郁澜满意的收起和离书,嬉笑道:“儿臣告退,改日再来看望父皇母妃。”庄老夫人全程没说话,出了御书房看着郁澜的身影面色沉沉。圣上如此宠爱郁澜,若哪一日她不在了,可会下旨让郁澜再嫁到那时,平西将军府可还会存在,可还会姓庄郁澜不知庄老夫人心中所想,欢喜回府将和离书还给了姜舒。“去吧,处理好后再来与我细说畅聊。”姜舒不胜感激,揣着盖有玉印的和离书,底气十足的回了靖安侯府。..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