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之对哈哈利尔耸耸肩,露出漫不经心的笑脸。</P>
“到时候的我会不会继续下去,那种事不好说。不过要是失忆的我决定不陪着现在的我胡闹,打算去做点其他的事,那也没什么办法。随他去吧。至少现在的我会为了说服那家伙而拼尽全力。”</P>
“噢!很有气魄!”</P>
哈哈利尔竖起大拇指以表示他的敬佩之情。</P>
“哈哈利尔先生,可以来陪我们玩吗!”</P>
“好啊!”</P>
谈话中断。哈哈利尔大声向远处的几个孩子招手回应,然后略带遗憾地站起来。</P>
“虽然还想和再你聊聊天,不过孩子们在找我。晚上我们在祭典上碰头吧。你会来吧?”</P>
“嗯。”</P>
“好,一定要来啊!”</P>
“嗯。”</P>
别那么高兴啊……那只是随口敷衍而已。白谦之在心里嘀咕。</P>
他讨厌人多的活动,并且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性格问题。从学生时代……不,早在白敬之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是失去白敬之以后,这个情况开始愈演愈烈。</P>
和白敬之的热情形成强烈反比,被白谦之束缚在「责任感」之下的灵魂,其本质是透着彻骨冰寒,漠视一切的冷酷灵魂。老毛说和别人扯上关系会让白谦之感到痛苦,实际上不准确。</P>
并不是「痛苦」那么复杂、令人难以忍受的感情。</P>
而是「厌烦」。</P>
只是那种更为怠惰……更为原始纯粹的感情而已。</P>
基于那一点——倘若白敬之未曾出生过,白谦之无法想象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事物。也无法想象失去记忆后的自己,会成为什么样的事物。</P>
“哈哈哈,我发现你不太爱笑啊。”</P>
背对着白谦之走出几步,哈哈利尔转头摆了个搞怪的鬼脸。</P>
……白谦之没搞懂他到底想表达什么。</P>
“白谦之!我觉得你还是要多笑笑才好。就算是背负着舍不得丢下的过去和不得不抵达的将来,总是去思考那些沉重的事的话,就会逐渐失去自我的样子啊。”</P>
……还是别开那种无聊的玩笑了。这乐天的傻鹰。</P>
“我们两个,还没熟到说这种话的程度吧。”</P>
“那有什么关系,一起喝过酒不就是好友了?迟早的事!哈哈哈哈哈!”</P>
从喉咙里一个劲发出清朗大笑,山一样的乐观身影把挡住的阳光还给了白谦之。</P>
“哎,吟游诗人……真是个讨人嫌的职业。”</P>
长叹一口气,白谦之低头把目光落回记事本。</P>
——敬之,要是知道我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人,你也会嫌我阴暗吧。</P>
「哥哥就是哥哥嘛。无论别人怎么说,哥哥都是敬之最喜欢的人。」</P>
……是啊。如果是敬之的话,一定会这样回答。</P>
所以。</P>
“敬之,放心吧。就算是为了能自信地来见你……哥哥绝对不会迷失自我的。”</P>
嘴角流露出一抹疲惫而放松的笑意,自言自语式的呢喃结束后,只剩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