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从脚下滚出了两枚暗器弹——
——不好!
在如此想着转身之前,飞溅的细小针型暗器几乎击中了白谦之整个侧面的身体。要不是他拼命用双手护着头,可能已经当场毙命。
遭受此等伤害,他已经丧失所有战斗能力。
这下,这名猎人才缓缓走出。
“啧啧,已经快要迷失在黑暗中了嘛。”
白谦之听见黑暗中传来一声讥讽的笑。
几乎是刹那间,身后的巷道中飞出了另一个黑影。黑影迅速甩出自己的斗篷,几乎是在斗篷遮盖到追杀者的那一瞬间,白谦之只模糊看见黑暗中闪烁一点寒芒,追杀者随后倒下。
“无趣的战斗。达卢罕也已经出现快要堕入黑暗的猎人了吗。”
黑影的真身乃是不久前在城门口撞见的黑影猎人。
他自言自语着收起武器:通体漆黑的一把长枪与一把短枪,寒光逼人,长枪枪尖上血迹尚未干涸。
“我可没打听到过勇者会这么弱。”
他对白谦之伸出一只手。
“起来吧,我送你回伙伴身边去。”
“你……你刚才是什么意思?堕入黑暗的猎人?”
白谦之摸出魔法余烬洒在密密麻麻的伤口上,好一些后才被黑影猎人拉起来。
“哦?身为勇者连这种事都不知道吗。”
黑影猎人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勇者就一定得全知全能么?”
白谦之以相同的口气呛回去。
“呵呵,也是。”黑影猎人低笑一声,解释道“背光者。我们这些原住民都是光芒的孩子,但说到底微弱的光束在无穷的黑暗中就等同于没有不是吗。有些光芒不够强大的人若是长期与黑暗生物斗争,便会容易迷失在其中,成为疯狂渴求光芒,夺取光芒的背光者。”
“在光芒强盛的时代里这种人很少,除非是自愿抛弃光芒的疯子。但在黑暗侵蚀越发严重的今天,大陆上已经有不少强大的冒险者快要丧失理智。刚才追杀你的人也是这样的家伙,这群背光者,对光芒的渴求可比看见肥肉的疯狗还要疯狂。”
“话说到这里,你又为什么要帮我?你是猎人吧?和那家伙也算同类。”
虽说被救了一命,白谦之暂时不打算放下对他的戒备。
“哈哈,有趣而已。”
猎人帽下的嘴似乎稍稍咧开。
“旧时代的遗孤,强大国家的公主,降临的勇者。这样的人聚集在一起,当然会让人很感兴趣。”
“你一直叫白衣旧时代的遗孤,你知道他的来历?”
白谦之突然问。
白衣的来历与实力,一直是一个谜。
自从白谦之认识他起,白衣的战斗能力仿佛一直都是无底洞。超乎想象的愈合能力,超乎想象的战斗本能,超乎想象的见识与经历。那单薄的身板里,到底还藏着什么?
“我可不知道,是听别人说的。”
黑影猎人态度不清不楚地笑着回答。
“白衣,或者白袍剑士。他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一直孤身深入战场的最前线,独自抵挡魔物和食光游尸。几百年过去仍然不老不死,并且能从那种可怕的战场中活着走出来。这些都是关于他的传言,到底有几分真假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确实从勇者时代的末期一直活到了现在,并且从未显现过迷失的状态。”
就客观来说,黑影猎人分享的情报确实很有价值。
但对白谦之来说不仅没能解惑,反而关于那个男人的疑惑又增多了。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又是为什么会在意「勇者」这群人?
明明不是勇者却在做着勇者的事,假如说这家伙就是个责任感很强的人,那么就没道理去支持唯一的勇者返回故乡,应当像其他民众一样,尝试打动白谦之,希望勇者能留下来。
可他从没做过这种事,并且毫不犹豫地支持白谦之做出的任何决定。
假如说他是像安克西那样的半吊子心态,又是为何会在几百年间一直身处最前线的战场?
哎,目前考虑再多也没用。
白谦之在一阵思索过后,决定暂时这些疑惑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