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又在从「少女」变成「母亲」这期间做了些什么呢?
过去的几十年,如今再去回想就好像已经是做梦一样遥远。自己也像是帆水母一样随波逐流。
——欸,你有想过之后要做什么吗。
——没想过。那种事现在想也太早了吧?
——现在不想以后可就来不及啦。我反正是想做天文方面的工作。
——欸,真好。我想想我要做什么呢……
——不好好考虑的话,人生会迷迷糊糊的就过完了喔。
两个路过的女学生之间传来的对话让她稍微愣住。
如果不好好考虑,人生会迷迷糊糊地就过完了吗……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呢。
“阿姨?”
这时候,身边坐下了一个不是儿子的人。
“啊,是谦之的同学。”
名字好像是姓林?刚才留下的印象还不错。
“嗯嗯。阿姨在这里做什么呢?”
“谦之去帮忙搬书了,我在这里等他。”
“欸,又去搬书了啊。白谦之和笠树他们俩关系还真好呢。说到让这家伙帮忙,也只有和笠树相关的事了吧。”
听着林佳郁的感叹,她一下子想起一件事。
“你们好像是同桌?”
“嗯嗯,是喔。”
“谦之他……在学校里朋友多吗?大家对他的看法怎么样呢?”
“阿姨,我说实话您不可以伤心喔。”
“嗯。”
林佳郁把目光放远,组织了好一会儿语言才接着说:“白谦之呢,在学校里其实很不受人待见的。因为他那么优秀嘛,性格也那么冷淡,很难不招人嫉妒。即使是没有这种想法,大家也都觉得他难以相处。再说他只会和笠树主动搭话,就连需要团体协作的一些事他都是只找笠树,行不通的话就一个人去做或者干脆放弃。老实讲,最开始和他同桌的时候,我有些怕他呢。”
“原来是这样啊……”
“嗯,而且每次学校有需要家长到场的活动时都只有他的家长不在,他也从不在别人面前提起自己的家庭。就连我也是因为妹妹刚好和您家的白敬之一个班才知道他原来有弟弟。我以前也想过要问他啦,但是他总是摆着一副冷冰冰让人开不了口的气势,完全没办法突破。”
“那,你觉得谦之过得开心吗?”
“不知道呢。”
林佳郁微微低下头,十指交缠。
“在我眼里白谦之其实是很难懂的一个人。成绩好得吓人,脑袋转得也快,也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评价。他好像总是在思考和我们不同的事情,总让人觉得他和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没办法去了解他。不过他就算是独自一人好像也一点都不寂寞,我就是在这一点上对他很……啊对不起对不起,好像都在说他的坏话了。”
“没有哦。能从你这里听到这些我很高兴。谢谢你这么关心他。”
“啊……啊哈哈,没有喔。我只是……嗯……身为同桌对这种独来独往的家伙怎么说都放不下心来!嗯,没有特地关照他!”
——佳郁,回家了!
不远处传来的呼唤结束了这个简短的话题。
“我得回家了,阿姨再见!”
“嗯,再见!……谢谢你!”
与林佳郁的对话,让她的心情更加沉重。
直到儿子的身影再度出现在视线前。
“还在发呆吗,走了。”
“啊,嗯。”
她站起身来,和白谦之保持在同一水平线行走,悄悄观察儿子的视线。
他在思考着什么?
他看到了怎样的世界?
她直到最后也没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