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梦心一进殿门就奔向她师父的怀中,娇声说道:“师父,让小师弟去我们檀香山修炼好不好?”
静娴大师听了弟子的话不禁失笑,她温柔的轻抚着陆梦心的长发说道:“傻孩子,我们檀香山只收女弟子。你这个小师弟怎么能来我们这儿呢?”
“哦!”听了师父的话,陆梦心彻底死心了。小脸之上写满了失望之情,靠在师父怀中恋恋不舍的转头看向韩辰。
韩辰此时却很尴尬,除了静娴大师,另外五个老爷们儿目光齐刷刷的盯在他身上,好像压根儿没听到静娴师徒的对话。韩辰被几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放。
“孩子,不用紧张。以后你就是沉香剑派的弟子了。”坐在上首的掌门彭忠平首先开口慈祥的笑着说道,他用手一指坐的最靠近韩辰的夏云涛,“从今以后他就是你的师父。而我们是你的师伯、师姑。”
有人开口说话让韩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赶忙应道:“是,弟子见过师父。见过众位师伯、见过师姑。”
众人均微笑着点头回应,夏云涛尤其乐得合不拢嘴,而唯有吴启德心有不甘,他把目光又转向了陆梦心,“梦心,还记得你吴叔叔不?”
陆梦心看向吴启德,乖巧的说道:“梦心当然记得吴叔……吴师叔。”
“唉!”吴启德一声叹息说道:“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我却不能亲自教导你,真是有负所托啊。梦心,如果哪一天你觉得在檀香山过得不开心了,就来雾云峰找吴叔叔。叔叔一定教你学好本领,也好对你父亲有个交代。”
听了吴启德这话,静娴大师勃然大怒。陆梦心是她最小的弟子,静娴对她像对女儿一样宠爱。吴启德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要跟她抢夺弟子,静娴大师怎能忍得下去。她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来,指着吴启德就怒声说道:“吴启德!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静娴就教不好徒弟,非得要到你雾云峰去不成?”
“什么意思?哼!”吴启德冷笑一声,“梦心,是我亲自去南屏带回来的徒弟。你们给我抢了,念在同门之谊我忍了。而这韩辰,祖师指明要让最好的一脉负责教导他。彭师兄,念在你身为掌门,我才说你贯日峰领袖沉香各脉,但现在人尽皆知我雾云峰一脉才是沉香剑派最强的支脉。可这次你们还是不同意把他给我,我倒想知道,我吴启德究竟做了什么让各位对我如此排挤。”
彭忠平面色铁青沉默不语。
张贯新则是冷笑着说道:“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如果不是你,碧竹峰……”
林家瑞却是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拦住了张贯新的话头说道:“张师兄不要激动,有后辈弟子在啊。那些陈年往事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好啊。”
吴启德却接话道:“有后辈弟子在怕什么?我吴启德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当年,我的所作所为也完全是为了整个沉香剑派着想。而自从我吴启德做了这雾云峰的首座,更是对沉香诸多事务无不尽心竭力。东昱朝廷对沉香剑派的支持,还有沉香如今冠绝诸派的弟子门人,哪一样少得了我吴启德的功劳。可你们却如此打压于我,不怕让我雾云峰一脉的数千弟子寒心吗?掌门师兄,如果你还想着能让众师兄弟齐心协力壮大沉香剑派,延续千年的辉煌,还请你以后决断有所三思。告辞了!”
吴启德说完也不顾众人脸色难看,不待走出门口便从肩上甩下佩剑,径直御剑而去。
吴启德走后,众人沉默良久。最终,彭忠平对夏云涛和静娴大师说道:“云涛、静娴师妹,你们先带着弟子各自回山吧。家瑞你也回吧。”
夏云涛无言的冲彭忠平拱了拱手,便转身拉着韩辰走出了大殿。与此同时静娴大师也带着陆梦心走了出来。夏云涛和静娴大师相视一眼,都没说话,只在脸上略过一丝无奈就各自抱起自己的弟子御剑而去。
韩辰和陆梦心不约而同的看向对方,幼小的心中充满了留恋。看着陆梦心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韩辰不禁摸了摸怀中的手帕,他相信自己会一直记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直到再次相会。而陆梦心也在心中深深刻印下了那个见识广博的小师弟的身影。
众人走后的贯日大殿只留下了彭忠平和张贯新两人。
张贯新思虑片刻便对一直沉默不语的彭忠平说道:“掌门师兄不必忧虑,虽然现在沉香对吴启德有所倚重,但他对沉香的依赖更甚,离了沉香他这么多年积攒的势力就会土崩瓦解。吴启德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干这种傻事。今天他之所以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拂了掌门师兄的面子,想必是因为雾云峰一脉连续吃了几次亏,他要给我们一个警告,让我们对他有所忌惮。明年就又到了开山门的年份了,他是不想让我们妨碍他继续做大。掌门师兄,吴启德所图不小,你可不要养虎为患啊。”
彭忠平来回踱了几步,摇了摇头说道:“师父当年把这掌门之位传于我,就是希望我能保持沉香的稳定。还是不要闹得太僵啊,真把启德逼急了,沉香会伤筋动骨的,还是等等吧。希望云涛能有所建树不要辜负了师父交托的重任啊。”
张贯新急得站了起来,“师兄可要考虑清楚啊,云涛不是性格刚硬之人。你真要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吗?照现在的势头发展下去,以后我们会越来越被动啊。”
彭忠平盯着张贯新沉声说道:“贯新,沉香是否能保持稳定可不止取决于各脉的实力是否平衡,各脉的关系是否和谐同样重要。这些年因为你跟启德的私人恩怨,我们确实逼的他紧了一些。不论怎么说启德都算得上是沉香的有功之人,我们这样做的确不太好。明年开山门,我们两脉做一下让步,就让雾云峰和碧竹峰多收些好资质的苗子吧。你可不要忘了,碧竹峰一脉现在可不是只有云涛一人了,还有那个孩子。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也要修炼了。”
彭忠平说完也不待张贯新回答,径直转过屏风从后门走出了大殿。
尽管没得到认同,张贯新却没有非常激动的表现。他只是平静地等到彭忠平的身影离去之后,慢慢的摇了摇头,喃喃低语了一句:“私人恩怨?有功之人?哼。还想靠一个八岁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