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心中一惊,却装作镇定的回道:“回师伯,弟子近日一直待在房中修炼,连饭都没出来吃,还不曾听说发生了什么大案。”
吴启德点了点头,“前些日子,临海郡望田家,被人灭了满门,整个田府一夜间足足死了上百人,这可是震惊全国的大案那。田府虽不在临海城中,但我们临海府衙的责任是统管整个东洲府,所以发生了这种事我们也是责无旁贷啊。韩辰那,你不要多心,我找你来询问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这个案件影响太大,盯着我们的人太多,我不得不谨慎对待啊,咱们东洲府境内的所有沉香弟子我都会一一询问。一来为你们摆脱嫌疑,二来呢也好堵住那些想找我们麻烦的人的嘴。”
听了吴启德的话,韩辰惊讶得张大了嘴,他这倒真不是假装,而是确实不知道那一夜田府中竟死了这么多人。吴昕回去不是只杀了那几个婢女吗?怎么会多没了这么多性命,是吴昕心狠手辣呢还是此事另有蹊跷?
吴启德轻咳一声,韩辰才回过神儿来,他赶忙对吴启德说道:“师伯见谅,弟子刚听说这等惨绝人寰的事情,着实有些震惊,失态了!师伯尽管询问,弟子明白师伯的良苦用心。”
吴启德又笑着点了下头,语气和蔼的询问:“我听说你来临海之后曾跟田府的年总管在酒楼发生过冲突,而在那之后,你连续多日未回府衙。我想问问,那些日子你到哪去了?”
韩辰不卑不亢的说道:“师伯,弟子的确跟那年总管有点儿过节。那日,仇师兄正在鸿运楼上为我们接风洗尘,那年总管当着我们众人的面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弟子实在看不过去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光天化日的,我们若是袖手旁观,传出去也对我们沉香剑派的名声不利不是吗。后来那女子得救了,年总管也被我打晕了,反正我是没吃亏,他们没来找我麻烦,我也就没再把这件事儿放在心上。”
吴启德点了点头,韩辰又接着说道:“说来也巧,也就是那一天,我在街上碰到一个摆棋摊儿的老头儿,口气甚大。说什么让我一車一炮,我若赢了他还赠银十两。我一时技痒便跟他切磋了几盘,赢了他十两银子。那老头儿见我棋艺还算过得去便邀请我到他府中一坐,还诱惑我说若再能赢他,他愿赠银百两。所以,第二便到他府上下棋去了。去了之后我才知道,那老头儿竟然是当今棋圣,神手聂公,而且聂家还是临海的名门望族。聂公跟我颇为投缘,一再盛情挽留,也不好薄了他的面子,所以我便在他府上多留了几日,还挣回来五百两银子呢。直到恭亲王来信相邀,聂公不得不前往晟饶,我才终于得闲回到府衙。”
吴昕在一旁掩嘴轻笑,对吴启德说道:“韩辰小师弟确实棋艺高超,那赢回来十两银子,鸿运楼上的所有沉香弟子都曾见到。”
吴启德哈哈大笑:“没想到我们沉香的天才在下棋上也有如此高的造诣,居然能跟神手聂公对弈还赢了银子。你说的很是详细,聂家也确是临海的大家族,有他们证明你的行踪,定不会再惹人怀疑了。你刚回府衙的那一晚有没有出去过?”
韩辰知道终于问到关键了,他刚才长篇大论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打算一口咬定自己留在屋里修炼呢,哪也没去!但他的话还没出口,吴昕却抢先说道:“师父,那一晚我跟韩辰小师弟还有孙文龙师兄、温毅师弟在一起。来临海多日,还未曾观赏过东华河奔流入海的美景,我们相约一起前往见识一番。也是不巧,就在当晚田家发生了血案,但我们四人可以相互作证。”
听吴昕这么一说,韩辰心中一动,难道他们四人的行踪被有心人看到了?还好自己没有瞎编,他赶忙附和道:“是的师伯,那一晚我们四人一起去东华河入海口赏景来着,原来就是那一晚发生的惨案啊。”
吴启德看了吴昕一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哈哈一笑,“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听弟子汇报说,你曾放跑了一个妖精。可有此事?”
韩辰心中又是一惊,这件事到底还是让人给告了黑状。他把牙一咬、心一横矢口否认道:“回师伯,弟子的确对那兔精有所同情,一开始不忍下手。但经过孙文龙师兄和温毅师兄的劝说,弟子最终还是斩下了那妖精的头颅。那妖精最后是化成人形的,弟子第一次亲手杀人,深受触动,为此回到府衙还一直闭门不出,调整情绪至今。”
吴启德微笑着刚想开口,吴昕却又插话说道:“哼,师父,那件事情我也听说了。几个恶霸无赖当街调戏那个妖精化成的女子,这才被那妖精所杀。小师弟就是有些同情也是情有可原。”
听了吴昕的话,吴启德却是沉下了脸,“混账,就算妖精杀的是恶人,但它也依旧是个妖精。斩妖除魔是我们修真者的义务,怎能心生同情、姑息纵容。韩辰!你师父不在,这些话就必须由我对你说。妖魔都乃世间至邪,与我们修真者更是势不两立。作为一个修真者,你要牢记自己的本分,倘若你以后再对妖魔有所同情、犹豫不决,就别怪师伯把你逐出师门!”
吴启德声色俱厉的一番训斥把韩辰给唬了一跳,韩辰隐约有种感觉,本来自己是不用受什么责骂的,吴启德的这番喝斥根本就不是因为兔妖的事情,而是因为吴昕数次开口,帮自己推脱。
想到这些,韩辰不禁对吴启德有所怨恨,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说的义正言辞却是因为自己破坏了他跟吴昕的私情,真是虚伪!但吴启德比自己师父的功力还要精深,韩辰可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强忍下心中怒气,韩辰平淡的应道:“谨遵师伯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