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外没了声音,我以为震慑到她,安心地闭目休憩,却听到一声极轻的叹息:“天下竟有与湮城哥哥不分伯仲的男人……风流倜傥四字总算知晓了其中含义。”
我眉目一凝,掀开车帘,劈手夺过隋讫旋手中的画卷,收到袖中。
隋讫旋专心欣赏卷中人,未防于我,被惊得退后两步,跌坐在地上。
“展挽城!你做什么!佑祈好心替你捡起画卷,你却将她推倒在地,未免太看轻我南漠!”西门湮城冷涩含怒的声音自车外响起。
我抚摸着垂落的车帘,声音已然安定:“无心之举,十分抱歉,还请佑祈郡主海涵。”
似乎是没有料到我这样轻易地道了歉,马车外久久的静默。
“莫要再耽搁时间,出发吧。”我理了理衣袍,仪态优雅地靠在厚厚的雪狐裘上,闭目休憩。
“我未曾想要责怪挽城城主,只是——我实在十分喜爱这幅画卷,能否请求——”隋讫旋的声音有些急切和隐隐的娇羞。
我毫不迟疑地打断她的话:“绝无可能。这幅画卷之贵重,即便是你用昭淮侯府,也不足抵这画中一笔。”
“可是——”
“阿旋!又在胡闹!骑了这么久的马,赶紧上马车好好休息!”隋徊的声音蓦然响起,夺去了隋讫旋的争辩声。
杂乱的声音交错地响起又消失,车夫恭敬地隔着车帘询问:“主上,是否现在出发?”
我应了一声,马车缓缓地行驶了起来。
袖中的画卷徐徐展开,画中人头戴儒冠,腰佩美玉,手执朝笏,眉目风流,唇角含笑,少年老成。
背景是绫尘轩模糊的模样,阳光散落,整幅画卷都透着浓浓的喜庆。
我半合上眼,想起来昨天梦醒时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