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瑕,送到这就可以了。”
“君上嘱咐我护送您直到紫大人来。”严瑕轻轻一笑:“挽城城主放心,我驾车技术尚可。”
我无奈一叹,“严瑕,有没有人说过,你很不像世家小姐。”
“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没学过世家小姐的礼仪啊。”严瑕一脸理所当然,“父亲本来打算私底下教我的,后来他发现那些礼仪会影响我作为一个傻子的气质,就不肯教我了。”
“他大概没发现,你就算不学,也一样冠盖碧川。”我由衷赞美,却扯到了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挽城城主先忍一下,很快到下一座城池看到牟姑娘就好了。”严瑕狠狠抽了一记马鞭,加快了行程。
我点点头,舒服地靠在纯白狐皮的毯子上,下意识开暗格拿惊天酒来喝,却只摸得一封信笺。
“吾妹挽城:今日一别,今生无缘相认,实为惋惜。吾知王上及舅父尚未死心,望汝速离南漠。携汝祭拜母亲已是无望,留汝此行所带权当陪葬。且汝有伤在身,饮酒作乐皆为不便,吾取之未为不可。今以面具赠之,代为兄相伴。吾书既毕,兄妹之缘亦散,展殊已死,独留湮城。三足鼎立,各为其民。吾妹挽城,望珍重。”
我从暗格拽住来雪白的面具,仿佛那锦衣少年覆着雪白的面具还在,长身玉立,风姿隽秀,一眼扫来,似曾相识。
“我从未见君上摘下过面具。”严瑕的声音隔着车帘传来,“我问他缘由,他说这是他娘让的。他许诺过,一辈子都不会在人前摘下面具。君上一共有一黑一白两个,你都见过。一个是属于南漠的,一个是属于他亲人的。”
我知道他的意思。那两个面具,一个名叫西门湮城,一个名叫展殊。一个陪他守护南漠,一个陪我尽兄长之责。
我郑重戴上面具,有些大,松松垮垮。你在雪安城一直戴它,是不是意味着,你一直以兄长的角色,陪了我那么久。
“啪。嗒。”
两滴眼泪不偏不倚,恰好砸在了那两句“吾妹挽城”的“妹”字上,晕染开来,再看不清本来面目。
我拿下雪白的面具,放到面前,张了张嘴,眼泪流进嘴里,味道咸得让眼泪愈发汹涌。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