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身后的女子垂下了头,声音仍是镇定,但凡是能露出来的凝白肌肤已经都泛了红,像晚霞下最好的羊脂美玉。
我盈盈一笑,悠悠开口,闲适慵懒的语调,内容却极尽恶劣:“闻夫人带我来的,该当是很熟悉才是。不要带我参观一番吗”
身后像是突然燃起来一个火炉,腾腾地吐着烈焰,其间月牙似的一抹白便是紧咬着的嘴唇。
正所谓“红药街头烈女绝”,寻常女子若非不得已绝不来此,不得已路过这里须得掩面捂耳疾行而过,若稍有半分停顿,便算是举止放荡,名节有损,若已成婚夫家便可直接以七出中“淫”一条休之。
如今掌管着城主府一半内务的诰命夫人和雪安城最尊贵的城主一立一坐在红药街头。前者眉眼低垂,闭塞视听,后者专注观赏,眸如霜雪地盯着牡丹花下的风流鬼——
左子苌。
这个百年世家唯一的嫡子,曾甘为人奴,凭借城主府管家一职风光入朝,一步登天。人前恭谨规矩行止有礼的御史大人,人后留恋花丛行径风流的浪荡公子,绝对是文武百官里唯一一个敢如此招摇地流连红药街的。
百官不羡,乞儿尚嫌,我行我素,半分不改。
“左大人真是好雅兴。”我眉目清冷,在冬日难得的暖阳下却仿佛含了冰。
左子苌一愣,抬眼看我,笑意顿收。携着严寒冬日仍衣着清凉的歌姬舞女,步履沉稳地向我走了过来。
“主上。”左子苌敛了衣袖,恭敬一礼,抬眸看见童筱央,微微一怔,轻轻颔首,“闻夫人也在。”
“大人,这是谁呀。”被甩开的歌姬春儿红唇一撅,不满地跺脚,玉足踏在皑皑的白雪里,愈发的美好无瑕,“难不成是哪家姑娘寂寞了那可得再往前走一条街,我们这儿可没有伶倌儿。”
左子苌眉头一蹙,刚要呵斥,我冲着那春儿姑娘展颜一笑,眉眼霜雪忽落,和煦温暖:“十七师兄,不要闹了。”
“呵!”春儿收了妖媚惑人的眼波,气质忽的阴冷起来,揭下面具,露出俊雅的面容。“咔咔”两声过后,娇小可人的春儿身高可与左子苌平齐。
旁边的舞女“啊”的一声惊呼,娇娇弱弱地便晕倒在了左子苌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