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间危险的气息伴随着烟草味一起裹挟了他,而他带着丝丝咬牙切齿意味的话语,更是让人不寒而栗。
如同毒蛇盯上了猎物,在发出危险的信号。
管家轻嗯了一声,克制的握紧了拳头,抑制自己手指的颤抖,肩上西装被烫了个洞,他也不敢侧眼去瞧一眼,因为身后那人的目光还如蛆附骨死死的盯着他,让他头皮发麻。
那烟没有直接抵在他喉咙上,他已经谢天谢地了。
这些年他在国外干的那些疯事,他跟老爷子虽不是事事俱知,但闹的很大的事,他们都是知晓的。
“不想死的话,就把这句话给我牢牢记住,在我这里,你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练淅有他们老爷年轻时的风范,甚至比他们老爷年轻时更疯更霸道,先生……,却是歪的不行。
敛了思绪,不再说话。
穿梭一条条繁华喧闹的街,逐渐进入无人区,管家抬眸想从后视镜里观察练淅的神色,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想知道,这个人会露出怎样的神色来。
岂料,练淅在后面磕着眼,根本没看。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练家老宅,门外站着两排黑衣保镖,在古色古香充满书香气息的宅院映衬下,显得格格不入。
车停,管家下车,亲自给练淅开门,保镖们齐齐弯腰高呼,“少爷。”
练淅冷嗤一声,没朝他们多看一眼,抬脚就朝内宅而去。
直到他进入宅院,这些人才抬起上身。
管家紧跟其后,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候客厅里,一身中山服的练振业手执一本佛经正在细看,鹤发垂至颈部,隐隐显现出颈部张扬舞爪的刺青。
右手拨弄着一串佛珠,好似一个和蔼的老人,练淅一进屋就瞧见这一幕,好笑的勾起了唇角。
单手插兜,冷酷的看着他,“是要死了,才上赶着接我来继承家业吗?”
练振业纵然对他的脾气有了几分了解,但也因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冷了脸色,将佛经放在桌上,不悦的训斥他,“这就是你这些年在国外学到的礼仪?”
管家垂眸,这般忤逆的话,他家老爷以后怕是要经常听到了,今天只是一个开始。
练淅脸上笑意扩散,眼底却是凉薄的恨意,“老爷子您说这话就有些不要脸了,学礼仪?”
他走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双腿交叠的往椅背一靠,随手将桌上的佛经拿到手中翻看,“哪个出国留学的会躲子弹,躲追杀,每天水深火热的死斗,防自己亲爹的构陷暗害?”
练振业脸上神色松动,拨弄了两下佛珠才再度开口,“对你而言,这是非常好的历练。”
练淅玩味的看着他,“你想我把国外的那些手段用到集团之争上面?”
练振业看着他点了点头,练家不留无用之人。
练淅毫不客气的嘲讽他,“你还真不是人。”
他那些手段用来对付集团之争,他练家是想一家独大,端了其他集团吗?
“练淅。”练振业呵斥一声,而后又吸了口气平复情绪,“我是你爷爷。”
练淅丢掉手中的佛经,冷眼瞧他,“临到老了才躲在老宅里看佛经,你觉得佛祖会庇佑你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