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婳捋了捋耳边发,笑容浅淡,“年少不懂事,总是会说些天方夜谭的话,不过,我现在这些可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自己,我总是要生活的,既活着,总要有点点梦想,有点追求,让自己有目标,才能一直的走下去。”
“珏少爷也是一样的,你的身边有家人,有朋友,揪着过去不放,是不会过得畅快的。”
司珏缓缓启动车子,去墓地的路他太熟悉了,沉默了很久,他才问出几年前不敢问的事,“你恨我吗?”
“恨过。”秦婳回答的很快,几乎没有犹豫。
司珏握方向盘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是的,她应该恨自己的,他该知道的。
秦婳却忽然一笑,“就算重新来过,我爸妈依然会救你,这是无法避免的,在司家。”
“他们看着你长大,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是不可能无动于衷的。”
“可谁又能说的清呢?”
“倘若当时他们没有保护好你,是你出了事,他们跟我未必也能活着。”
所以,那是一条死路。
他们保护司珏而死,成为司家的恩人,她是恩人之女,还能得到丰厚的赔偿。
如果他们保护不力,司珏死了,他们活着,那他们一家三口也不可能有命留下。
司家是黑道世家,她父母比她更清楚司森哲的为人。
所以后来在外面的时候她也想清楚了,无论如何,她父母都是要死的,否则即使侥幸活下来,她也不可能活着。
他们在司家做事几十年,非常清楚司森哲的手段。
司珏身子一僵,她竟是这么想的吗?
“不会的。”他脱口而出。
“会的。”秦婳笑着接过他的话。
“因为他们对你很好,在你面前总是充满了善意,且一直无条件包容你,在你面前是最好的父母,所以,你不会觉察这份危险。”
他的父母也不是不好,他们是很好的父母,对司珏而言。
在司珏面前,他们是恩爱夫妻,也会因司珏是他的老来得子,标榜他身子骨还硬朗的证明,因为司珏健康,聪明又英俊。
所以司森哲很爱这个儿子,但司珏也因此面临很多险境。
在那个家中有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但能活着长大才是最重要的。
秦婳云淡风轻的道:“我的父母是佣人,而我刚好是珏少爷的玩伴而已。”
“如果珏少爷喜欢,也会在将来作为你的床伴,在你结婚之后,作为情人住在家里。”
“你知道的,司家有钱也有权,即使养一屋子情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因为那些女人自己就会平衡好彼此的关系,至少表面上不会让人看出她们不合。”
她仍然记得那天的情形,父母如同古代时的奴仆那般毫无尊严的跪在地上,一脸的羞愧。
而司森哲坐在椅子上,他们的正前方,漫不经心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