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狼人青年说:"那玩意会榨干你的。从各种意义上。"
与此同时,开罗第一国家综合病院,深切治疗部内。
"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打点好一切以后,希洛玛问。戴着医用口罩的他,话语声有点含糊。
"不。"躺在床上的雷欧波特已经很虚弱了,戴着氧气罩的他说话更为含糊:"接下来……只要撑到雪瑞姐来就好……"
"我想也是。"希洛玛淡然答道。
"如果伊莱恩能来就更好了……"雷欧波特低声说:"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他好像遇上了点事,不要对他抱过大的期望。"希洛玛说:"总之你好好休息,保持体力,能多撑一会儿是一会儿吧。说不定会发生奇迹呢。"
"哈哈哈……"狮人少年苦笑道,他知道希洛玛只是在信口开河。
"我先出去透个气,回头见吧。"希洛玛又说,打算离开病房。
"希洛玛……"雷欧叫住虎人青年:"抱歉了。"
"啥?"
"不能如约一起去喝酒。"
"那种事吗。"希洛玛淡然一笑:"别放在心上。你给予我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没有遇到你,我恐怕还过着我那自以为很聪明的人生,毫无意义地活着。你知道吗?在遇到你以后,我的人生才初次有了色彩。
为了能离开学院,我让他们切除了我一部分脑叶,甚至任由他们用电流摧毁了我一部分脑神经。原本智商超过五百的我,现在智商连原来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我变蠢了,但我从未后悔过。我和你们这群小笨蛋一起犯傻胡混的日子,才是我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那些自作聪明的人,是永远不会懂的。"
"是吗……"雷欧笑道:"很高兴你能这样想。"
希洛玛摘下口罩,仿佛故意在犯傻。他吐出舌头做了一张鬼脸,才转身离去:"晚安,我永远的朋友。"
病院的走廊上,希洛玛掏出一支烟,凑到窗户边吞云吐雾起来。
"你知道的,吸烟危害健康。"一个声音说道:"你这样的聪明人也会犯这种蠢吗?"
"父亲大人。"希洛玛转过头去,看着浑身是伤,一条手臂报废了的胡狼人赛特。他不禁狞笑起来:"哟,你看起来真狼狈啊?手臂还没有顺利再生?"
"那是歼星级别的光子重炮,它真要破坏起来,可以把整个体育馆炸飞。"胡狼人赛特答道:"要不是我及时张开了保护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灰烬了。"
"是吗,那我还真得谢谢你了。"希洛玛的话语中满带讽刺。
"跟我回去,迪玛。"赛特话锋一转,"你犯的傻已经够多了,没有理由继续留在这里。随着[幽邃之瞳]的毁灭,奥西里斯的计划也破产了。随后我会把装死的他找出来,再一次杀死他。如果那时候你依然站在他身旁,我不得不连你也杀了。别逼我做出这种选择,吾儿。"
"是吗。又是你那些大道理呢。"希洛玛长呼出一团烟雾:"你知道今天体育馆的伤亡人数吗,父亲大人?那些守卫奖杯的警卫里是三死两伤,其中一人的腿没了,永久伤残。你说你及时展开了防护罩,保护了所有人;但你实际并没能保护到最靠近袭击中心点,那五名无辜的警卫。"
"那是无可避免的,已经是最低限度的伤亡了。"胡狼人答道:"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数以亿计的人将会死去。相比之下,区区的五个人——"
"区区?"希洛玛充满敌意的一笑:"生命的重量,是以数量来衡量的吗。也罢。跟你多说亦无益。从以前起你就一点都没有变过呢,父亲大人。"
赛特皱了皱眉。
"父亲大人是不死之身,自然也不会在乎身旁那蝼蚁般的五条生命。你说你是为了世界,你说你是要以最小的牺牲去拯救尽量多的生命。但这一切都是空话,只要你依然是不死之身,你就感觉不到生命的重量。
你知道斯芬克斯老爹和你有何不同吗?
他是一个愚蠢的赌徒,他的赌技烂得超乎想象。如果把所有的生命放在天平两端,他根本分不清谁轻谁重。因此他会优先选择,把自己的生命作为第一个筹码,先押进去。
——他在牺牲别人之前,会首先选择牺牲自己。
拥有不死之身的你,永远不可能理解,这份只属于凡人的矜持。"
"是吗。"赛特放下手中的花束,"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代我把这花送给那名少年吧。他击败过我,我向他致以崇高的敬意。今天我先回去了。下次见面之时,我们就是相互厮杀的敌人了。"
"一路走好,父亲大人。"希洛玛拿起胡狼人赛特留下的花束,目送那神一样的男人远去。
等赛特走远了,希洛玛也检查了一下花束是否藏有窃听器,才把花捧在怀里。而这时候雪狮子雪瑞查德也到达了医院。
"刚从病院门口经过的那人是赛特?"雪狮子少女问:"他没来找你麻烦吧?"
"没有。"虎人希洛玛简短地答道:"他在试探我。但他对我们的计划一无所知,否则也不需要这样试探,而是直接动手杀我了。别担心,一切都会顺利进行的,大姐头。"
"但愿如此罢。"雪瑞查德叹道,戴上口罩,走进深切治疗部的病房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