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要在不让你致死的前提下折磨你,让你开口说话。但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先把你小子的手脚砍掉,让你没法逃。再把你身上的皮一点点剥掉,让你承受世上最大的痛楚。之后就是剔骨剜肉,摘掉内脏,让你只剩一个脑袋。把你的脑袋泡在维生液里勉强让它活着,用电流永无止境地拷问,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绝望。"那个残酷的男人说:"等你连求生的欲望都放弃了,我们再来谈[让你开口说话]。只不过那时候你已经开不了口了,哈哈哈。"
萨博皱了皱眉,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嗯……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当拷问者把萨博固定在手术台上,用锯子一点一点地锯下他的前臂时,他才知道实际有多疼。
明明只是一个虚拟世界。但它虚拟出来的景象的痛觉,却有依然是如此真实、如此刻骨铭心的疼!萨博的手臂被一点一点锯断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骨锯的锯齿正在撕裂他的皮肉、把他的骨头一点点割断,带来的,持续不断的剧烈疼痛!
普通人在承受这种痛楚的时候,早就晕过去了。但身在某个虚拟系统之中的萨博却无法通过晕厥来逃避痛楚,他不得不保持清醒承受下手臂被锯断的每一份疼痛。
(糟糕……)
温热的感觉在他下半身蔓延。他不知道这是在虚拟世界里才有的事,还是已经影响到了现实中的他。
(超疼的……!)
眼泪鼻水不断狂涌的他挣扎着,抽搐着,但那份痛楚有增无减。他们锯断了他的手臂,紧接着又去锯的右腿。撕心裂肺的激痛从他的断肢上不绝传来。
明明只是幻象,明明全都是虚假的,但这一切居然比现实还让人难以承受!
(救命……!)
(谁来……救救我!)
"没人会来救你的。放弃吧。"行刑者冷酷地笑道:"在这时间被放慢为现实的十分之一的世界里,我们有大把时间慢慢玩耍。在你被玩坏之前,不要停下来啊!"
萨博突然感受到了绝望。
没错,没有人能救他。且不提什么时间被放慢为十分之一了。即使时间没放慢,现实中的他也身处在一个无人能找到的神秘的地下基地里,谁会来救他呢?
他的上司丹尼尔?那家伙只有一个人。没有庞大的情报网支持,他不可能找到这种地方来的。即使他能找到这里来,仅凭他一个人,又怎么可能穿过整个基地大量的警卫,到达萨博所在的这个地方,停掉这个该死的模拟装置呢?
(疼……好疼!)
他被锯断的手臂鲜红狂喷,疼得他头皮发麻。现实中的人早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晕厥了,但被困在模拟系统中的萨博依然没有晕过去,还清醒地接受着这无尽的折磨。
(已经……撑不下去了!)
他甚至想过在这种时候开口招供,把梅森的事情说出去。为了找他一个人,大不列颠某个组织居然在爱丁伯尔格老城区搞出那么多的事情来,出现了如此之多的死伤者。不管梅森是谁,他的身份太危险,已经不是萨博这种小人物能够包庇得来的。现在把梅森供出去的话,说不定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否则就太迟了!
然而当萨博有这个想法的同时,他的脑海里也浮现了梅森的背影。
那孩子的背影中透漏出无可忽视的孤单与寂寞。萨博总是不由自主地把那个背影和他亡故的母亲的背影联系在一起。
也许正是因为当初看到的那个背影,萨博才会义无反顾地把梅森收留在自己家中的。他说好了要保护梅森,不让他被那些坏人抓走。
(当初下的决定,现在才要反悔吗?)
(绝不!)
他咬紧了牙关,继续承受着那撕心裂肺的痛楚。行刑者已经锯下了他另一条手臂。他现在看起来可谓全身一片狼藉。还差把他的左脚锯下了,他就彻底成为一根字面意义上的人棍了。
(你们可以拷问我,可以用一切手段羞辱我……)
他甚至用力到把自己的牙齿咬碎了。
(但你们,绝对无法让我屈服!)
他的意志变得坚定起来。他的身体却逐渐在变成透明。在这个所谓的模拟系统里,那些虚构的人物还在拷问着灰兔人青年的身体,把他的身体切得支离破碎。然而萨博逐渐却感觉不到痛楚了,也许是他知道这一切全都是虚幻,他想到办法遮断了自己的痛觉。
(对了,原来如此!)
他明白了一切。
他的能力可以让自己控制动物,可以把自己的感觉和别的动物连接在一起,实现所谓的[感觉共有]。控制别的动物时,动物们感受到的一切,都会如实地传达到他身上。不管是从乌鸦耳边吹过的夜风,还是地沟老鼠脚下感到的冰冷,甚至连蝴蝶嗅到的花香,他都能感受到。
[感觉共有]这个过程反过来运作,自然也是一样的。他可以选择不与自己的身体进行[感觉共有],让自身本该感受到的一切,全部被忽略。
他可以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作自己的身体。如是一来,在这里躺着的果然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根本与他无关。
于是,他释然了。又或者说他不在乎了。哪怕面前的人在不断切碎他的身体,从他身上割皮剜肉,他都只把这一切当作是幻觉(而且这确实只是幻觉)。他甚至觉得在他面前忙活个半天,做着无意义的事情的那名男人,十分可笑。
"忙了半天,你就不累吗?"灰兔人青年一脸平然,嘲讽地说:"要不要先休息一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