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快点快点,我刚才看到一大拨家长都已经进去了!”
何雨急忙整了整衣衫,神色略显紧张,“韩老师,你看我这样……行吗?”
韩老师这才细细打量了她一番,怪不得觉得她今天气质甚佳,“不错嘛何老师,这身,perfect!”
自从跟韩老师熟络了以后便会发现他还是很有妇女之友的潜力,何雨尴尬的笑笑,“能得到您的夸奖,那我就放心啦!”
何雨急忙跑进了公开课的教室,手忙脚乱的准备着课上可能会用的材料,心里想的全都是怎样才能度过此劫。
圆形的教室被巨型的玻璃从正中分成两个空间,后半部分就是早已落座的家长们,今天兴许还有几位混入其中的评委老师。
最巧妙的便是这块玻璃了。
老师带着孩子们上课的区域是无法看见身后的家长们的,也就是会议室里经常会用到的单向透视玻璃。
好处就是最大限度的减小了外界事物对课堂进度的影响。
这场评选对她而言,固然不及在校长心中那样的重要性。
却也会成为她能力上认可,她想到自己回国后刚参与工作不久,父母含辛茹苦供她出国读了四年大学,男朋友又是海外归来的博士,这种能力上的认可便成了迫在眉睫。
小韩老师带队领着中班的宝宝们纷纷入座,她深呼吸一口气,内心忐忑,下一秒就听见了自己温柔声音在教室里回响……
这是她教育生涯里的第一场运动会,是她触及梦想的敲门砖。
而梦想的巨大魔力就在于,让你带着爱品味痛,忍着痛触碰爱,无论爱、恨都已融入生命,无法分割,无法逃离。
偌大的教室里,二十多双乌黑明亮的小眼睛齐刷刷地盯着讲台,而玻璃后还有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也在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讲台上那抹可人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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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色花幼儿园内,气氛异常紧张。
自从有了虐童的传闻后,不论是老师还是家长之间都变得人心惶惶。
大家都忙着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如此邪恶的罪犯潜藏在他们之中,导致每个人的眼中都揣着显而易见的怀疑。
周子雄独自坐在教室办公室里,其余老师都去上课了。
他环顾四周后确认这里空无一人,他才小心翼翼的从一本厚厚的字典里摸出一把极为小巧的钥匙。
然后将口袋里藏起来的一个小玻璃瓶悄悄的塞进了抽屉。
这本字典是被他特殊加工改良过的。
翻到第48页,他用美工刀挖了一个凹槽一直通往第108页,厚度刚好可以藏匿一把办公柜抽屉的钥匙。
这层抽屉,平时他都是锁上的。
只有到了每次安以乐的体育课时,他才会悄然打开……
但今天安以乐没来。
不,更确切的来说是,她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来学校了。
这算是给周子雄正式敲响了警钟,看来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她手上的针眼,而那日他正巧路过了教导主任的办公室,正值沈百合和主任的谈论着乐乐的心理健康问题,他顺势就侧身躲在窗户外原原本本的都听见了。
他眯着老鼠般细细长长的双眼沉思,看来这位沈老师的洞察力不容小觑,只不过是一幅图画的见解都能联系到孩子们的心理健康,看来他以前还是大意了。
周子雄能进道这个学校教书并非是他的工作能力有多么优秀,或者是他的艺术天赋有多高。
而是仅仅只靠了一句话。
是从他老丈人嘴里说的那句「傅校长,麻烦您给我这个女婿随便安个差事在你们学校就行,他人挺老实本分的,那就有劳了。」
众人眼中的他,已经算是生在福中了。
不过就是做了个赘婿,不过就是将来孩子跟外公姓,不过就是平常多让着点媳妇……
这些别人眼中简简单单的「不过就是」,在他的生活里却如根根倒刺,安插在他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每次只要跟妻子回娘家,他就瞬间成为了家庭地位最卑贱的那一个人。
就连她家的狗都被供养的尊贵无比,而他不仅要忍受老丈人一整晚喋喋不休的长篇大论,还要帮着丈母娘完成她的十字架刺绣来讨好她,甚至回家后还要面对妻子冷嘲热讽着他的无能。
这样的一家人……
他真的受够了。
比起那些「不过就是」,他宁可贫穷,宁可怀才不遇。
将抽屉重新上锁后,他阴沉着脸,看来这段时间要谨慎而行了。若是自己的癖好被人发现的话,他的人生才是彻底要完蛋了。
比离开这个母夜叉还要可怕。
————
例会上,校长公开表扬了何雨在最佳教师的评选比赛中成功入围,掌声不断。
这是她熬了几个通宵准备的公开课,看来深受评委和家长们好评。
下班后她径直来到了橙翌的诊所,坐在休息间里等他下班。
一想起早上来自校方的鼓励,她的脸上便挂着心满意足的微笑,她终于朝着梦想又迈进了一小步。
但说来也奇怪,那日公开课结束后,她分明在散场的家长们的人潮里,瞥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但绞尽脑汁后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哪见过。
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再次引发了她的头痛症状,她急忙摸进包里想要寻找那一小片药片。
手忙脚乱的慌张感愈发加剧了她的头痛。
“啪嗒——”
药瓶不慎被滚落到地上,她刚要俯身去捡,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抢先一步替她捡了起来。
抬眼便对上了英俊面容里夹杂着浓浓的关切,“又头痛了吗?”
她无奈的勾唇点头,他贴心的直接将药片送到她唇边,及时附上一杯温水,而后帮她拧好药瓶的盖子塞入她的包内。
望着他整个流畅的操作,在何雨眼里优美的如同一幅画。
他轻抚了她乌黑的秀发,不经意间问,“是想到了些什么吗?”
她摇摇头,那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又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想不起来的话就不要去想了。”
他俯下身,一个浅浅的吻温柔地落在了她额心。
一个护士叩了叩门休息室的门有些尴尬地喊道,“咳咳咳——那个橙院长,施先生已经到了,我让他在您的诊室门口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