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京城各处都因新花魁榜而心动与轰动时,黄鸣却安安然地在家里坐着,完全没有出门看花灯或欣赏自己带来的轰动效应的意思。这份定性,让身边知情人大感惊讶,就连素来话不多的戚长风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公子真不打算去街上看看”“有这个必要么”黄鸣依旧在书房里,手里捧着一卷史记,艰难地读着,连头都没抬。“可这毕竟关系到那么多银子啊,而且还牵扯到十二座青楼……”“前期该做的事情我们都做到了,其他细节无非他们的临场发挥而已。”黄鸣趁着读完一段,抬头看着对方道,“我相信那些久经欢场历练的姑娘们,人再多,她们也能应付,不会出错的。“何况,即便真出了什么差错,我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那场面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说到这儿,他又朝前方庭院入口处望去,瞧见有人匆匆而来,又补充道:“而且就算我不去,也自会有人把外头的消息带回来的。你看,人不就来了。”来的是徐庆之和张瀚,他二人此时都满面红光,看着就知他们很是兴奋。果然一见着黄鸣,二人就大声嚷嚷道:“黄少,你怎么还在这儿坐着,不知道现在外头已经有多轰动了么”“大半个北京城都在追随或讨论咱们的新花魁榜啊,那些姑娘们这一露面,都把满大街的男人的魂都要勾去了。”“走走走,我们带你去外头看看,保证你看了也会高兴。”二人不光叫嚷着,到了跟前,更是直接就要动手把黄鸣给拉出去。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得逞,黄鸣当即就闪开了:“冷静!这只是开始,若是你们连这都受不了,那接下来的诸多手段使出来,我真怕你们忘了自己姓什么啊。”两人被他这一说,总算是淡定了些,只是脸上的笑容依然未见收敛:“你是不知道外头那些人追着花车跑有多热烈,我们都靠不了太近……”“这在情理之中,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而对绝大多数人来说,是见不到这等姿色的美人儿在他们面前展现自己容貌和才艺的,自然是要好好看个够本了。”黄鸣耐心解释了一句:“不过这等轰动效应只在一时,和我们构想中的风靡整个河北还差太远,所以还远没到激动的时候呢。”一番提点,总算是让二人彻底定下来,然后徐庆之打量着黄鸣,足有好半晌。“你看什么”黄鸣都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了。“我现在都有些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跟我们一样才十七八岁了,怎么会显得比那些三十岁的人还稳当。”“呵呵……”黄鸣用笑来掩盖心虚,自己确实表现得太特殊,与表面的身份差距过大,“一个人稳重与否是天生的,和年龄并无必然联系。”说着,他又迅速转移话题:“你们来的还正是时候,我有事想要让你们帮忙。”“你说。”两人都在兴头上,当即点头道。“你们这就分头去各方兵马司,还有顺天府,让他们尽量调拨一些人手去维持那些花车周围的秩序,尤其是不能让人伤到了那些姑娘们。”“有人要搞事”张瀚立刻问道。黄鸣依然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甚至还喝了口茶:“这不明摆着的么咱们的安排抢光了人家的风头,影响了别人赚钱,自然会引来报复。“不过也不用太紧张,只要几个衙门派人维持一下,自然不是问题。”两人立刻点头,便要离开。张瀚只转了半身,又突然转了回来,盯着黄鸣:“那你呢把我们都差出去了,你在家里看书”“是啊,多读书,尤其是历史类的书,总是好的嘛。”黄鸣(路人)看着他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以史为鉴可知兴替啊。”徐庆之眨眨眼:“你这副样子也是学的书上的人”“没错,古人,谢安啊。不过我可比不了这位,他在淝水之战时都还能跟朋友下棋,接到捷报,也就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小儿辈破贼矣。’”黄鸣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态。“你看的史记里还有这样的人物,真够厉害的。”张瀚由衷叹道。这下轮到黄鸣惊了:“大哥,淝水之战是东晋和前秦的战争,谢安更是东晋名臣啊……”“什么意思”“没事了,你们赶紧去吧。”一头黑线的黄鸣摆了摆手,什么叫无招胜有招啊,自己甘拜下风。……事实证明,虽然黄鸣这波逼没能装成功,可他的判断还是相当准确的。果然就在不久后,多辆花车受到了一些泼皮地痞等等的滋扰攻击,他们有着充足的准备,就连护在车辆周围的汉子们,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好在乱子终究没闹太大,因为很快的,附近的官兵就迅速赶到,把一众捣乱的家伙或赶或拿,也没让车上的姑娘们受多少惊吓。然后没到傍晚,这些捣乱者的幕后主使也被审问了出来。并不是徐庆之他们担心的那样,是教坊司那边出了手,而是沿途的那些店铺商人暗中雇的人。因为这次的花车美人实在太过新奇吸引人,京城绝大多数出门的百姓,尤其是男人们都跟着花车走了,对身边商人们花了许多心血和金钱的花灯什么的看都不看一眼。这不但让他们的心血付诸流水,更关键的是,如此都没几个顾客登门,让他们如何能够忍受听完两个朋友带回的消息,黄鸣笑着点点头:“这样,此事就此为止,不必再追究那些商人了。”“这就算了怎么也得让他们出点血吧!”徐庆之不以为然道。“哎,他们将来说不定还能成姑娘们的支持者呢,何必把人得罪死何况这对整个花魁大赛来说也未必是坏事嘛,这一闹,话题更多,大家自然对咱们接下来的一切更感兴趣了。“毕竟,一切才刚刚开始……”..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