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牺牲的勇气(2 / 2)

洪荒历 zhttty 3606 字 9个月前

鲲鹏之所以能够获得与使用日月权柄,其根源其实也就是来自天道,天道窃取了多元宇宙的执掌权后,鲲鹏才能够诞生,也才能够获得日月权柄。

当然了,这也和日月权柄并非底层规则中最为重要的核心有关系,比如地风水火的权柄,就不可能被天道所窃取,又或者是底层力量构架,这也不可能被天道所窃取。

正是因为如此,杨烈能够获得,并且使用日之权柄,这其实就是一件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除非,杨烈的本质已经超越了多元宇宙,不是类似终极那样的对等,而是直接跨越了过去,比多元宇宙的本质还要高上一个层次,又或者是天道出错,将杨烈错认为了鲲鹏,不然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所以抛开了一切不可能之后,唯一剩下的那个答案就是……大领主?)

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随着杨烈展现出日之权柄,这几乎可以算是某种铁证了,钧心中依然是有着强烈的悸动。

(若大领主真的是……那为什么还会出现眼前的情况?又或者说,真正的大敌难道是……)

在这一刻,钧的思维跨出了某个临界点,某种答案似乎呼之欲出,但是钧却强行让自己的思索与思维混乱了起来,将这个答案生生给阻拦了下来。

不管这个答案是否是真相,钧都不打算在这时去冒险。

若这个答案是真相,那么在思考到这个答案的那一刻,钧就可能直面这个答案所带来的真相,那他消失,抹去,死亡,扭曲,或者是更可怕的下场都有可能发生。

至于这个答案不是真相,那么思考出来也没甚用处,反倒是扰乱了自己的计划与布局。

所以钧不打算思考出这个答案来,至少现在不能!

(不管怎么样,一切的线索全部都在大领主处进行了汇聚,所以昊必须要死,也只有昊死了,大领主才可以出世啊……)

想到这些,钧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而罗反倒是有些慌了神,他也不敢继续嘲讽钧什么了,生怕是刚刚古一拳将钧给打死了,当下就蹲下来一边治疗钧,一边想办法安慰钧,想了半天,罗终于憋出来一句话:“要不……我去帮你打古一顿?”

钧立刻就睁开了眼睛,虽然没说话,但是这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你打得过古?

罗立刻就是脸色涨红,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怎么就打不过了?我怎么就打不过了?”

可是话虽然是这么吼出来了,罗的脚步却是一点没挪动,丝毫没有去找古打架的打算……

而在函谷关外,刚回到函谷关城墙上的异人们,他们立刻就看到了人类城内天边处出现了大量的飞行物,这些飞行物密密麻麻,数量至少往万上计算,待到近一些时,就可以看出这些飞行物是大小不一的运输机,小型直升机,或者是家用的各种飞行装置,样式并不统一,显然来者并不是人类城的军队,又或者是政府组织的队伍。

异人们先是略带着奇怪与茫然,但是随着这些飞行装置的靠近,许多异人们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这是人类城民众自发的前来救援了……或者说,赴死这两个字更合适。

这场战争的烈度之高,绝非凡人能够参与和想象,便是他们这些异人在这场战争中都是蝼蚁,若非李二的太极图庇护,光是先天圣位无意识的广域攻击他们都抵挡不住,或许一招广域清扫后,现场就只剩下少少几个人还残存着了吧。

这还是人类中最强的异人群体,换成普通人的话,任凭你亿万数量,在先天级存在面前真是连蝼蚁都不如。

在凡人的视界中,圣位就是神灵,高高在上决定一切,这还只是普通圣位,任何一个普通圣位都可以轻松毁灭亿万众生凡物。

而这战场上的可是先天圣位啊,他们的那种广域攻击,其威力已经不亚于天灾级别的恐怖了,甚至是那种极端天灾级别的威力,远超过类似太阳氦闪那等天灾,达到了几乎是脉冲星那等程度,甚至是耀变体的威能来,这等天灾之下,一切凡物皆是蝼蚁。

但是即便如此,这些凡人们依然来了,而且是成群结队的来了,这不是赴死又是什么?

一时间,所有异人们的神色都极其复杂。

他们在此之前是非常看不起人类城民众的,那种原本的期待幻灭后,所带来的是赤裸裸的鄙视,甚至还带着了某种说不出的恨意,这一次他们齐齐出关的原因,其实就有一种与人类城民众划清界限的意味在其中。

但是在这一刻,他们觉得自己似乎是想错了一些东西。

任何群体或者集体里,其实都会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既有那种趴在集体皮肤上吸血的害虫式人物,也有盲目痴愚,跟随大流,人云亦云的中间派,当然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有那种尽付忠诚,不计个人荣辱,为了这集体而愿意牺牲一切的脊梁骨式人物。

人类城的民众虽然是被高层挟裹,虽然是被舆论欺骗,但是也有许多类似王韬略一般的人,当需要时,他们是愿意牺牲,愿意战斗,愿意拼死一搏的,对他们来说,总有一些事情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

这时候,飞行器所组成的队伍已经来到了函谷关上空,而他们并没有停留,直接就驾驶着飞行器往函谷关外飞了去。

看到这一幕,最着急的其实是脚男们,现在外面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李二将死,太极图的防御也即将完结,这时候冲出去,这些人不亚于直接驾驶宇宙飞船往太阳里冲,那真是冲一个死一个,而且死得毫无价值可言,所以当即里,脚男们的机甲就立刻升空,想要阻挡在这些飞行器之前。

同时,也有大量脚男通过机载通讯设备大声嘶吼,命令这些人类城民众立刻停下飞行,降落在函谷关内,不许他们离开人类城领地云云。

但是这些人,包括了王韬略,他们能够来到这里,其实早就抱有了死志。

就如同这些出关的异人一样,他们想要证明难民不是孬种,而他们也同样想要证明,人类城的人类并不全是孬种了,在那些逼着难民去死的人之外,还有他们这样愿意赴死的人!

所以没有人停下,飞行器正在越过函谷关,而在那函谷关外,先天圣位的能量潮汐已经从空落下,虽然依然还被金桥所阻挡,但是函谷关外已经成了地狱一般的恐怖之地,别说是这些飞行器了,便是脚男的机甲都扛不住一秒,眼看着数以万计的飞行器即将越过函谷关,脚男们真的是急得恨不得将这些飞行器击坠才好,一些脚男甚至直接就哇哇哭了起来。

人类城里的民众啊,他们都是脚男看着出生,看着成长,看着老去的子孙后辈啊,那怕是恨其不争,但是这份守护了千年的心意也是真心实意的,到了这个份上,脚男心中已经是恨极了人类城的那些高层们,更有许多脚男已经在心中做出了某些决定。

眼看着场面即将失控,这些冲出去的飞行器即将全灭,里面的人类城民众也即将真的死亡时,在函谷关外,一个空间凸起出现,然后古从中一拳打出,就这样来到了函谷关外,眼看着那些飞行器即将飞出函谷关范围,古就是向着天空一挥手,这些飞行器就全部停滞在了函谷关的天空上,既不向前飞行,也不向地面掉落。

做完这一切,古也不再理会身后的纷扰,而是一步跨出来到了李二身旁,看着李二即将闭上的双眼,古就深吸一口气,他的身躯开始了膨胀变大,不过并没有变大得多夸张,只是化为了五六米高的身形,在他的全身皮肤上隐隐有着星星点点,不过只是一闪就过,消失无踪。

然后古对着李二就是用力一拳打去,这一幕看得函谷关上的众生目瞪口呆,但是一拳打下去后,连地面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反倒是李二身上的伤势仿佛时间逆流一样,皮肤上的裂痕逐渐合拢,双腿手臂,身躯内脏,骨骼神经等等,在这一刻居然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了愈合。

一拳之后,古又恢复了原本大小,他看着李二道:“他们愿意为你赴死,所以你还要继续死吗?”

李二这时还没彻底从之前所看到的弥留画面里回过神来,但是随着古的一拳打下,他的精神倒是立刻回了神,这时顺着古的背后方向看去,看到了密密麻麻的飞行器,他一秒不到的时间里也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在这一刻,他心中只剩下了某种感动,这感动让他想要哭,想要落泪,想要大声吼出什么来,但是到得最后,他只是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对古说道:“……我想要活下去。”

古闻言哈哈一笑,单手将李二抓了起来,然后大踏步向着函谷关走去。

这时,天上本来正在看蝼蚁戏的先天圣位们,他们个个表情都变得了慎重,本来还处于半内讧的老者先天圣位与威严脸先天圣位,他们同时停下了彼此针对,老者先天圣位立刻双手按在金桥上,黑白流光立刻以极快速度向着整座金桥侵染而去。

那威严脸先天圣位,加上别的七名先天圣位也不再继续旁观,七把先天灵宝都被他们祭出,各自本源沸腾,七名先天圣位就向地上的古扑了上来。

古一手提着李二,这时就猛的回头向这七名先天圣位看去,看过之后,他又转头一步跨出,直接来到了函谷关城墙上,同时他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往天空遥遥一扯,居然直接将金桥从天上扯上,这本来横贯天地的巨大金桥,在被扯下来时就开始了快速变小,金桥上侵染的黑白流光也被扯得散掉,这金桥越来越小,就化为了黑白阴阳鱼的太极图,古拿捏着太极图,这太极图正以极为强硬的姿态疯狂颤抖着,想要脱出古的手掌,古也没为难这图,将其往李二身上一抛,这图就落到了李二身上,就地一卷消失不见。

而古做这一切时,天上的八名先天圣位仿佛是静止在了原地一般,不管是扑下来的七名先天圣位,还是手按金桥的老者先天圣位,他们都是静止不动,仿佛根本没看到古所做的一切。

这一幕显得如此的怪诞,以至于在函谷关看到这些的众人,他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刚刚古回头那一眼中,只有这八名先天圣位和古才感觉得到的过程,在那一霎那间,不,是比一霎那间还要短暂的不计之时里,在八名先天圣位眼前出现了一尊顶天立地的无匹巨人。

头顶苍天,脚踩大地,一个须臾就涨了万万丈高度,星辰是其周边的尘埃,宇宙是其脚下的弹珠,其宏伟,巨大,无可想象,其周身布满星辰光点,仅仅只是向其一瞥,巨大而恐怖的危险感就让八名先天圣位窒息和动弹不得。

然后就是这么一瞬间的迟疑,古已经带着李二去到了函谷关,甚至连太极图都被其抢夺走了,而到了这时,八名先天圣位才有了一种浑身汗水冒出来的感觉。

他们也没有继续攻击,对方既然已经回去了函谷关,那他们对此也是无可奈何,这时他们全部都深深注视着古,刚刚那一幕似乎并非是幻觉或者气势这么简单,但是具体是什么他们也说不出来。

就如此,八名先天圣位沉默的注视函谷关,函谷关上的众生也都以同样沉默的姿态回视。

此战未完,不过是留待下一次的真实拼杀罢了。

这一刻,所有人都有了这样的觉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