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空气被撕裂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鞭子毫无征兆的,瞬间抽打在了林乾的背上。
痛!
火辣辣的痛,巨痛夹杂着发热和麻木。
这是林乾这辈子,第一次受到如此剧烈的皮肉之痛。
于是他忍住缓缓跪地。
双腿不停的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
因为结局早已注定,所以林乾选择了坦然接受。
看着一声不吭的林乾。
王匣当即冷笑道,“呵呵!
既然你林家都来此请罪了,那罪魁祸首刘家的人呢?”
王匣环顾四周。
但却只发现了眼前的两个老家伙。
除此之外再无二人。
“回禀……”
老管家刚想开口帮忙解释。
“啪!”
一鞭子便瞬间落到了他的背上。
于是他原本缓缓抬起的头颅,便又瞬间紧贴在了地面。
后背在不停颤抖。
“你又是何人?!”
王匣的话音逐渐愤怒。
老管家也再未抬头,而是继续保持着贴在地面上的姿势答道,
“草民是林府的管家……”
“啪!”
又是毫不留情的一鞭子抽下。
“什么时候轮到你个下人说话了!”
耳边传来了他的呵斥。
一旁的双膝跪的的林乾,看着老管家那不断颤抖渗血的后背。
于是主动开口说道,
“回禀大人,刘县令在两月前因为山贼的缘故,早已气急身亡。”
“而本打算为父报仇的刘百夫长,也因为大意而被山贼坑杀,在父子二人死后,刘家便再没有了主事人。”
“因此一家妇孺和奴仆,早就一哄而散了。”
刘家,早就已经不存于世。
即便王匣想要追究,也找不到事主了。
或许调查一番后,能够找到几个小妾或者奴役。
但是对于王匣来说,那并无意义。
眼下最主要的,是“剿匪”!
于是找不到出气筒的王匣,便继续向跪在地上的林乾问道,
“你说你来请罪,那你又打算如何赎罪呢?”
王匣的声音愈发的干冷。
“草民此次带来了林家几十年来所有积蓄,金银若干,布匹若干,珍玩若干,外加粮食两万余斤,还有草民二人的两条命。”
“草民上述之物,皆在县令府中,大人可随时接收。”
林乾的声音沉闷。
说完后便彻底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这反倒是令王匣不禁对此刮目相看。
真是好大的魄力!
“那么你倾尽所有,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老命,所求又是为何?”
家产,底蕴,资源,甚至连命都搭上了。
那此人究竟还有些什么可以留恋的?
如若没有,那他又何必前来此地等死。
直接龟缩在城中,大肆挥霍潇洒,等待着大难临头,也不是不行。
直到此刻。
林乾才再次抬起了头,直面王匣的目光。
那浑浊死寂的双眼,也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草民在叙州城内,还有着一家妇孺,望草民死后,大人能对她们网开一面。”
除此之外,林乾也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挂念了。
两个儿子,一个在宗门内修行,一个在皇都求学。
剩下的五六个女儿,则是各自被小妾们,带着回了娘家。
从林乾带着老管家离开叙州城的那一刻起,林家就已经名存实亡。
王匣听后微微皱了皱眉。
但随即便说,“我成全你!”
既然人在叙州城内,而且还都是一群妇孺,王匣自然不打算冒着偌大的风险大动干戈,前去清算。
剿匪平叛,才是当下最主要的事。
毕竟主事的就在眼前。
至于一旁的那个奴仆,似乎已经没有了气息。
气海境五层的两鞭子,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念你们也算有胆识,所以给你一点时间,去把他埋了吧。”
“从今日起,县令府我接收了。”
说完后,王匣便回头对着士卒们说道,“骑兵入府,其余人原地休整!”
王匣还不知道,林家究竟带来了多少东西来赎罪。
不过至少自己接下来的剿匪行动,不用再担心后勤和粮草了。
“多谢大人成全!”
林乾跪伏在地。
王匣的战马从他身旁缓缓踏入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