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色的墙壁上贴着各种各样的健康宣传报刊,穿着白大褂带着蓝口罩的医生护士们来来往往,不时有几个奄奄一息的患者被用平车推到急救室里,肃穆的气氛让人望而生畏。
偏僻的角落,位于楼梯口的一个死角,这里似乎是完全脱离了监控录像的范围,看不到一个摄像头,因此也是一些交易进行的最好地方。
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角落里响起:“罗医生,我的事,没问题吧?”明明听上去很是单纯的声音,却在进行着一个恶毒的交易。
这个女子正是廖轻语,只见她脸色淡定,似乎只是在说一个像刚刚吃了什么一样简单的事情,一袭白色的长裙,纯洁无垢的颜色却只是为了一会儿之后演出的精彩和凄艳程度,好搏得更多人的信任。
那个医生也笑得开心,嘴角高高翘起,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点头哈腰,脸上满是恭维的神色:“当然!当然!别说廖小姐只是想伪装一个打胎过程和报告,就是更难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有钱。
这个话外音廖轻语自然也是听出来的了,当即眼底闪过一丝狠毒和不甘,却还是微微点头,道:“当然,只要事情办得好,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谁让她不好过了,即使拼上所有,她也要十倍还之。既然邵辰无情,眼里心里都只看得见那个刁蛮的大小姐夏沫,那也就别怪她心狠,即使拆散不了他们,也要在他们心底撕下一个深深的裂痕。
呵!你们的幸福,可是这个可怜无辜的“孩子”的死去换来的呢,这样的婚姻,高傲的你们可会接受?
医生笑得更欢了,对于他来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他答应这位大小姐的原因,不仅仅是那些她所许诺的钱,更是为了搭上这一条线。
只是,要是他知道这位大小姐早就被京城的大少爷们联手排挤了,不知道还会不会答应得这么爽快,表现得这么狗腿。
看着医生答应得爽快,廖轻语也放下心来,低头掩盖住自己眼里的恶毒,在抬头已是笑得十分凄婉,高傲地昂起头,做出一副伤心却不忍落泪的样子,往手术室走去。
医生跟在他身后,恭敬地给她引路,心中却嗤笑。
不过又是一个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罢了,还端着这么高傲的姿态,不是找死是想干什么?
也就那些大少爷们吃她这一套了,这些豪门的是非就是多,养出来的孩子也都一个个心机深沉,跟毒蛇似的。
这么想着,脚下的步伐却是快上了许多,等到了手术室门口,罗毅抢先一步上前推开门,伸手就打开了手术室的灯,外面那红得刺眼的“手术中”也亮了起来。
廖轻语心中满意,抬眸看了他一眼,阿伟点头算是表现,自己的谢意,抬脚就要往里面走去,却被一个淡淡的声音拦住了,顿在原地。
“廖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廖轻语慢慢转身,就看见了一张漠然冰冷的脸,是她完全没想到的人。
紧接着,也看到了拐角后走出来的邵辰。
邵辰昨晚想了很久都没想出廖轻语宴会上那一闹的蹊跷之处在哪里,一早和时一卿说了后,后者没多做思考,便带他来了医院,他只说了一句话。
“如果真相永无大白之日,假象便将代替真相。”
邵辰也是一点就通的人,听了便吓出一身冷汗。这廖轻语,不会是想去堕胎吧!
看到邵辰冷然且愤怒的眼神,廖轻语心里一慌,却还是硬从眼睛里挤出两滴猫泪,朝着时一卿的方向楚楚可怜道:“我知道邵辰不想要这个孩子,也不想让他为难,倒不如就当这个孩子从来就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过……”眼睛偷偷地暼了一眼时一卿,眼泪盈满了眼眶,好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儿。
她这话都不对着邵辰而对着时一卿说,一副让正义的时一卿主持公道的架势。
然而时一卿才没有心情管这种闲事,好看的眼睛根本没在她脸上多做停留,连冷眼都没有给她一个,继续着他一贯的冷漠。
有路过走道的人顿了顿步子,想当然地把鄙夷的目光投给了邵辰。
以为又是一场见不得光的豪门秘辛,邵辰被气得双手握拳,冰冷如刀的眼神锁住廖轻语那仍然在做戏的脸,咬牙切齿道:“真看不出,两个月前你还口口声声称为了你病危的爷爷才非拉着我给你当挡箭牌,两个月后你连孩子都查出来了,是怕肚子大起来后自己收不了场,所以才急着要把这屎盆子扣到我头上吧!”
可不是嘛!邵辰一直以来可是只把廖轻语当做红颜知己,他虽然风流,可是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廖轻语,她却是绝对没有碰过的,如果他有个醉酒什么的,还说是有那么一丝早就被算计了的可能,但他流连花丛,酒量出奇的好,哪有机会让她钻了那样的空子!
她若是不来这一出,虽然心中不喜,可是看在以往的面子上他也会照顾一二,如今却是除了厌恶什么都没有了。
廖轻语听了这话,立马一副心伤欲绝的样子,在走道里泣不成声地叫嚷:“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说!这孩子除了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不认他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坏我名誉!为了名正言顺地摆脱我,你居然狠心到不顾一丝往日情分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