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十个家丁,几十杆枪,打得咯哒咯哒作响,土匪应声倒下的也没见多少。
倒是守在胡家大院的家丁,早已经死的死亡的亡。他们敌不过马书奎乌金荡土匪的第一波攻势,大木门被土匪扛着树桩猛然掀翻在地的一瞬间,冲进来的土匪举刀便砍。丫鬟小妾乱作一团,哭爹嫁娘,是她们的特长。
家丁肯定要比土匪怕死的多了,和那些曾经被胡川逵和大太太马大花颇受宠幸的丫鬟小妾一样,家丁们只能将命运交给决胜的一方。跪地求饶的,举手投降的,低头哭泣的胡家大院凄惨号啕。
乌金荡土匪打了胜仗,她们将随波逐流,要么成为乌金荡土匪的战利品,要么成为孤家寡人凄凄惨惨回到自己的家乡。
对女佣和小丫鬟来说,她们不愁找不到活计。
过去人吗,只图一日三餐能养活自己就成。
至于胡川逵的那些小妾么......
还用说吗,她们自然成为马书奎尽情享受的战利品了。
只是,只是压寨夫人如果有魄力的话,即使是土匪头子,也得过得了压寨夫人这一关。
否则,他除非于压寨夫人断然决绝,才没有人顾及土匪头子的事。就像胡川逵一样,丫鬟小妾成堆,但他要想靠近谁,没有大太太马大花的恩准,胡川逵居然有天大本事,也休想逃得过马大花手掌心。
马书奎可不是二东成脑海里的这些想法,他现在只想踏平胡川逵的胡家大院。
为什么?
那还用问,为的是刚才老管家带给他的话。他不管胡川逵说还是没说,只要有人借胡川逵之口对自己发话,马书奎必定认准是那胡川逵亲口所言。奶奶的,我带着压寨夫人挺着大肚子,主动上门给你道喜来你不要,非得落得个尸首两份的地步。
嘿嘿,这怨不着我马书奎。
要怨,也得怨你们家外甥女对你恨得咬牙切齿。
马书奎想一想这一次带着人马来走亲戚,为的是满足孙雨娟回家看看的愿望。满意了,孙雨娟便是乖乖地回到乌金荡,还要给舅舅舅妈呈上自己从乌金荡带回来的特产。如果不尽人意,那只能从舅舅舅妈手里要回属于自己的银票。
尽管他不知道那些银票已经不流通。
对孙雨娟来说,那可是他父母为自己积攒下来陪嫁。连哥哥孙雨晴都不知道的,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舍得丢给舅舅舅妈这样的黑心肝的亲戚。
马大花从楼梯口举枪,居高临下。
下面的马书奎身后背着大刀片子,一只手拿着一把盒子炮,左右开弓,打的泥土树皮草木石子四处飞溅。灰尘,伴随着枪口冒出来的青烟,火药味充满胡家大院。中心庄,人们放下手里活计,站在田埂上举目远望。
那胡家大院上空喊杀声伴随着袅袅青烟,不停地在空中飘荡。
“唉,多事之秋,胡川逵他们家又要遭殃了!”
有人摇摇头,举手从头上摘下斗篷,一只胳膊搭在挖地的锹柄上,煞是在意地对着另外一个人说。在中心庄,胡川逵仿佛成了富有的象征。就他们脚下正在耕种的这块稻田,不是别人,正好是胡川逵他们家雇佣所得。
这不,刚刚一季稻谷收回,准备翻地种小麦和大麦。
一季稻谷,看上去在场地堆成一大堆。
把胡川逵的租子交了,所剩稻谷还不知道能不能不支撑到年底。
就这,也要一天两顿,伴随山芋干子萝卜青菜度日。怎么说呢,胡川逵也不知道通过什么关系,获得中心庄大片土地。固然他有承担上缴皇粮的义务,总不至于连种田人的粮食自家人都不够吃的吧?
“嘿,你管他是死是活!收起地租,他小秤砣大用。
你一旦大米,到了他秤上只有八十不到;他借给你稻谷,大秤砣小用。你借回来一旦稻谷,他只给你八十斤,地主老才有几个是好心肠的人?就胡川逵马大花那样的地主老财,我巴不得他们被土匪强盗一洗而空。那样,谁也得不到,我看他还能榨取我们什么!”
“话不是这么说,给谁种地,也轮不到咱们穷人当家做主的时候。改朝换代,也不过如此。谁让人家投胎在帝王家,而我等却投胎在这累死累活的农村大地里。怪只怪苍天太不公道。山水轮流转,苍天就不能轮回一次错误,让咱老百姓也当家做回主人!”
两个人望着胡川逵他们家升起的云烟,摇摇头,各自感叹人生的不公......
“老大,这么打下去不起效果。弟兄们等会都被楼上的人打光了,也逮不住楼上的家丁和马大花。这样吧,我们在明处,她们在暗处,加之马大花带人居高临下,我等处于劣势肯定不行。我们往上打,劳精费神。他们朝下打,得心应手。你看马大花这一会撂倒我们兄弟好几个,几乎是枪响就有人毙命。”
“那你说怎么办?只怪马大花准线好呗!”
马书奎气不留名地来一句,继续咬紧牙关,对着楼梯口朝上射击。
奶奶的,那子弹能从洞口打上天的也不多见。何况,子弹是胡乱打上去,根本没什么目标。甭提打到马大花和他们的家丁身上了。从楼上打下来的枪声判断,楼上的人好像比起刚来那一会打的越来越起劲。
亚拉个巴子的,马大花难道还能再胡家大院的楼上生出家丁来?
马书奎心里这么想,要么说马书奎脑子缺根筋。
人家马大花带人是瞄准他们楼下的打,而楼下的人看不见楼上人的踪影,连个瞄准的机会都没有。这样的消耗战打下去,马书奎的乌金荡土匪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被马大花带的家丁从胡家大院的楼上干掉。除非,楼上的人子弹不足。
“老大,不能这么蛮来!不是马大花准线好,是因为他们居高临下,一明一暗,吃亏的自然是我们。不如想个办法,让她们也成为睁眼瞎子。这样,双方谁也打不到谁。然后,再采取打上楼顶的办法。”二东成这个人什么都不好,就他娘的脑子好使。
谁都知道怎么对付楼上的马大花,可是,节骨眼下他马书奎怎么去对付?
又拿什么来对付马大花?
所以慢慢思考的马书奎,一边瞟着往上射击,一边对二东成骂道:“亚拉个巴子的,竟说些屁话来搪塞。我不知道有办法对付马大花吗?怎么去对付才是最有效的知道不?说了也等于没说,兄弟们,给老子往上冲。”随着马书奎一声鼓动,下面又上去一个小土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