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因我明白了,经过我也大概明白了,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邹胜通过手机和另一头汇报完新情报之后,又看向了坟某。
“sir,你们对群众的安抚工作做的怎么样了?”
坟某用断臂给自己的脑袋扇着风。
“还在进行……这么严重的事故没那么好解决的,所以我才带你来这里避避风头。”
“那就是说你们此时人手不足。”
听着坟某的话,邹胜一愣。
“什么意思?有需要我们动手的地方吗?”
“嗯。”
“你经管开口,人手我们可以凑齐,只要能铲除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怪物,我们万死不辞。”
“嗯……那我要你们……”
“……”
邹胜集中着注意力,等待坟某的要求。
“你们去把离这里最近的沙滩整个包下来,然后给我准备一些高级的海产,我要开海鲜趴。”
“……?”
“不好办吗?”
“海鲜趴?”
“海鲜趴。”
“……你中病毒了?”
“你小子,不准侮辱海鲜,这些只需要简单烹饪就能体现出食材本身美味的生物简直就是作为厨师最爱不释手的材料。”
“胡言乱语!你要吃海鲜大可以等事件结束!到时候有的是人请你吃!”
“哼,连此中真意也不明白的你在我看来才是胡言乱语。”
“什么意思?你有什么计划吗?”
“你听好了,海鲜趴不是一个人的享受,而是属于大家的快乐,没有人能拒绝一次完美的海边海鲜趴,只要我们开趴,那个女人就一定会不请自来。”
“……”
邹胜没有再立刻反驳,而是开始思考这其中的关系。
什么意思?为什么就一定会来?
这是手指持有者的力量?还是它说的什么仪式的一环?
……!对了,黄道在我们的手上,作为整件事的核心,他们应该时刻都在关注他,而我们大张旗鼓地让坟某和黄道举办聚会,看似暴露行踪,实则是给对方一种信息。
我可以让罪魁祸首坐下来和和气气地吃饭,如果你对他有什么图谋,在这期间出手就能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如若不然,也不介意与黄道合作先拿下你。
虽然不知道李文宾那边怎么样,英迎寿却是表现过想要黄道的手指的意思的……
原来如此,简单的阳谋……却比我们自己没头苍蝇一样地找要有戏得多……而在海边,一旦变成战场,坟某也可以把战场引导向海上,能够有效地减少损失和伤亡。
再看向坟某,邹胜的眼神里带上了认可。
“明白了,我们会准备的。”
——
“嗯……阳谋吗?”
前往新谐市地高速公路上,一台货车里,英迎寿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抚摸着自己左耳上外露的的半块软骨,看着右手背上的三根手指。
“你们觉得呢?”
“万一只是它想吃海鲜了呢?”
穿着西装的中年人的灵魂漂浮在后坐上,挠了挠头。
“这话你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吗?”
穿着外套和短裤的青年的灵魂躺在车顶上,咂了一下嘴。
“可是我觉得它人不错……”
“不错?那个混账东西根本就该被碎尸万段,而且,反正你也有回收右食指和中指的法子,到时候直接就能和它也杀不了的黄道持平,有什么好怕的。”
“嗯……”
英迎寿看向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仍然保持着温和的笑容,心中却有一丝遗憾。
她并没有向着黄道转变。
没有被黄道留在手指中的力量吞噬,故而也没能看到黄道的记忆和知识。
她的力量……右拇指不知为何违背了黄道仪式的核心,它把死去的李东扬和李文宾的灵魂收集,唤醒,让他们继续承受各自手指的侵蚀,同时让她能够使用他们的力量。
而此时,在她的手指中,一位红发女性和一位道袍女性的灵魂正在沉睡着,等待被唤醒。
黄道和坟某的一战结束后,她消化了右无名,发现了右拇指的这一功能,于是在黄道冥想,坟某重生的一小段时间内返回了长河市,回收了两人的灵魂,为夺取右食指和右中指做准备。
“黄道先生……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
她又看向了驾驶座。
“司机先生,请再开快一点。”
“……”
神色空洞的光头男性木讷地踩下了油门,仪表盘上显示的速度达到了140公里每小时。
“——”
白色的钢铁沿着道路飞驰而去。
——
“——”
一缕白烟伴随着香气升起。
天一市,新谐市往东四百八十二公里的沿海城市,在一处平时人头攒动,此时却只有寥寥数人的被封锁的海滩上,落日的余晖将海面映射得金黄耀眼。
而这为数不多的人中,除了一个只穿着沙滩裤的黄色短发的男性和穿的严严实实的白色身影之外,都穿着统一的防爆服。
邹胜在铁板烧烤台后,用铁铲熟练的翻烤着五条鱿鱼。
“没有炭烤架吗?”
坟某抬着一张纸盘,从烤台的另一边探出头,看着逐渐染上一股焦意的鱿鱼。
“响应国家号召,倡导低碳生活。”
邹胜往鱿鱼上刷上烧烤酱和油,又一阵白烟升腾而起。
“噢。”
“是说,我们已经在这里吃了两轮了,英迎寿还会来不来啊。”
一份烤好的鱿鱼被他夹进了坟某的盘子里。
“总要有个时间嘛。”
坟某掀开面具,用已经接回去了的另一只手里的筷子夹起鱿鱼扔进嘴里。
“……”
邹胜看着坟某嘴里的粉碎机,皱起了眉头。
“你这样真能吃出味道和口感吗?”
“能吧。”
“吧?”
“——”
“可以也给我一份吗?虽然我好像迟到了很久。”
温和的女声伴随着痛苦的尖叫一同从坟某身后传来。
英迎寿撩起了有些散落的头发,看着邹胜。
“!来了吗!英迎寿!”
邹胜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
“别紧张,如你们所说,我也应该来这里,不是吗?”
她笑着看向坟某。
“这没有人能拒绝,对吗?”
“……”
坟某却明显地愣了一下。
“……真来了啊?”
“……啊?”
“……?”
邹胜和英迎寿也愣住了。
“咳……不说这个,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我去给你那盘子……”
“……”
“……”
两人看着坟某走向不远处摆满餐具的小桌子的背影,沉默着。
“你看吧,我说它就是想吃海鲜来着。”
“……放屁,他一定是装的……”
邹胜听不到的两个声音在英迎寿身后争论着。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的?”
也许是为了化解尴尬,也许是想到了问题,邹胜把另外四条刚烤好的鱿鱼推到烤台的边缘,头也不抬地问。
“这很简单,在飞机上的时候,我把自己的一部分骨骼植入了你的一位队员的耳朵里,通过某种连接,我可以听到他听到的东西。”
英迎寿点了点耳朵上的软骨。
“啧……”
“别担心,我不会伤害他的。”
英迎寿笑了笑,远处正吃着一根香菇串的年轻人突然松开了烤串,伴随着有些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