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塔,不同于三号塔的大型门扉,这里的入口仅有三米的高度,两米的宽度。
在红色装甲的身影的带领下,坟某穿过了入口外层的机械门,等待金属门闭合,被日光灯点亮的封闭空间中填充满氧气后,它面前真正通往塔内的机械门才缓缓开启。
“——”
跟着,一条半透明的白色走廊出现在了坟某的面前。
透过半透明的材料和日光灯的光线,可以看到各个房间以及上下层都有人影在忙碌着。
然而,坟某能感觉到的生气,却仅仅只有走廊边上的一些绿色盆栽。
“虚拟影像吗?”
抵达了非真空的环境,坟某的合成音再一次地出现在了它的接收器中。
“是的,大多数情况下我们并不喜欢穿戴这些闭塞厚重的装甲。”
红色的身影点了点头。
“但是其他势力的人……主要是那些士兵,它们并不这么想,它们更喜欢保持穿戴装甲的状态,所以为了安全,我们会先以虚拟影像与它们接触和交谈。”
“不无道理……于是,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坟某看着一间空房间,里面就如虚拟示意图上画的一样,只有一张简单的半透明方桌和两把同样材质的椅子。
“这里看起来像是什么审问室。”
“功能差不多,但是主要还是为了确认你作为外来者的安全性,以及一些关于你和同伴居留在这里的事项。”
“原来如此。”
“那么,请在这个房间稍做等候,坐哪把椅子都没问题,很快事项的负责人就会通过影像与你交谈。”
红色的身影打开了走廊中离它们最近的房间门,看向坟某。
“好的。”
坟某走进房间,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看向了对方。
“那么,祝你在这里的生活愉快。”
“嗯。”
说着,红色的身影关上了门,走向了入口的方向,而坟某也不再看它,而是回过头看着这个不足四十平米的房间角落里的盆栽。
“……”
虽然在看,但是坟某却没有思考这株白色根茎,紫色菱形叶片的植物的事。
它在想那个【框架】的话。
……
十王世界重置。
我会感兴趣。
某坟这么认为?
还是,它希望我这么认为?
对于十王世界的重置……我是多少有些猜测。
那个枪王知道存在等级的事,是原住民的可能性并不高,而且比起穿越者,那样准确的表达更像是跳跃者。
但是从在冠王城所得知的情况来看,十王似乎是一直都存在的东西。
跳跃者,不该是一直都存在于一个世界的东西。
除非它通过某种方式更改了世界的记录或者世人的记忆……但是在那个世界……压级等级为三的世界要顶着其他高等存在——比如绝对有三级的冠王的意识做到这样的事情难度非常大。
又或者,这个世界一直在重复着某一段历史,这样一来这个【一直】的印象就能成立。
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
所以我才认为,早晚会有回去清算的时候。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某坟又为什么关注这件事?
这个侵犯我称呼版权的东西……虽然按先后顺序来看可能是我侵犯了它的版权。
这个东西要做什么?
它正在【死】的状态,但是一个高等存在,一个五级的存在就不是那么容易就死的。
它在准备某种复活仪式,而我是那其中的一份子……
我作为仪式基准,加上几个仪式元素,以我为中心归纳元素,再通过被它交换过的存在将仪式指向它的存在……
指向性……
啊哈,原来是这样,这个畜生。
坟某嗤地吐出一口气。
“妈的,你某坟根本就是枪王,十王世界的重启把你过去的存在再现,而你担心一个三级的你比如今【死亡】的你拥有更多的指向性,所以拐弯抹角地告诉我十王世界的消息,嘴上说着我会感兴趣,实则在如果我真的去找了冠王的麻烦,十有八九就会被上一次重置里杀了冠王的你盯上,然后与之交手。”
“好算盘,好算盘啊,某坟。”
坟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厌恶。
坟某并不反感为了谁去办什么事。
它所反感的,是做出没有必要的遮掩,并且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他去办那件被遮掩的事的行为。
就如同那个错误的世界意志。
这意味着,对方对自己并不信任,并不亲近。
不是【自己人】。
不是……
“……是了,我他妈天煞孤星。”
说到底,这六千年来,又有谁把它当成【自己人】呢。
哪怕是它最亲近的师傅,在跳跃之后也会失去一切关于它的记忆。
从此形同陌路。
存在残缺……
“……”
这么想着,那一丝厌恶变成了无奈,嗤之以鼻变成了失落叹息。
“……就去吧。”
“就去做自己的事,只想着自己的事就好了……”
“——”
“……”
一阵微不可察的电流声让坟某收回了思绪,看向了方桌对面。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微红的皮肤,戴着方形金框眼镜的精瘦年轻男性的影像逐渐成像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你好,阵雨的驾驶员。”
男性端正地坐在那里,把双手放到桌上,看着坟某。
“……你好。”
而怎样也好,比起某坟,与这些有趣的低等存在交流,就更能让坟某感到愉快。
“清风的驾驶员已经被救出,我们会提供最低限度的人道主义救助,这部分我们不会收取任何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