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韵城问道:“一直站在手术台旁边?不会觉得很累吗?”
宁君延说:“太专注了不会觉得。”
陈韵城朝他竖了竖拇指,“你们医生真了不起。”
宁君延没说话,只隔着蒸腾的雾气看他,今天刚做过手术的双手放松地搭在床边,手指细长,手背上淡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再往上是袖口里探出的手腕,男性的手腕并不十分纤细,反而看起来很有力道,突出的腕骨清晰可见。
啤酒煮好了,陈韵城将电磁炉的火关到最小保着温,拿汤勺分别舀进两个玻璃杯里,又把下酒的花生和豌豆倒进一个小碟子里。
他先端起酒杯,对宁君延说:“我敬你。”
宁君延也伸手端起面前的杯子,跟陈韵城碰了碰杯,平静应道:“谢谢。”他把杯子递到唇边,喝了一口温热清甜的啤酒。
房间里很安静,能听见外面一直未歇的雨声,还有电磁炉偶尔加热啤酒的咕噜声。
陈韵城和宁君延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我后来被送去读书了,”陈韵城说的是跟宁君延分开之后的经历,“是那种福利性质的学校,一直让我读到了十八岁。不过我没能考上大学,就出来打工,这么多年干了不少工作。”
他没听到宁君延的回应,抬头看了一眼,看见宁君延神情专注地看着他,像是在认真听他说话,于是继续说道:“后来我遇到了周彦。周彦当时是被送回家了,但他好像高中没毕业就跑出来,说不愿意在那个家里继续待着。当时我就让周彦跟着我一起在外面给人打工干活。”
宁君延说:“我一直没有你的消息。”
陈韵城闻言笑了,“挺好的,你跟我们又不一样。”
他们都喝了不少酒,但是煮啤酒的度数很低,两个人都是清醒的,只有一点微微的酒意。
陈韵城摇晃着杯子里的小半杯酒,说:“我记得上次你来找我,也说下午做了手术。”
宁君延轻轻“嗯”一声。
陈韵城问他:“是做完手术想要放松吗?”
宁君延这回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不是,不是放松。”
陈韵城好奇地看他。
宁君延说:“是不满足。”
“不满足?”陈韵城摇了摇头,“我不明白。”
宁君延仰面躺倒在陈韵城的床上,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说:“高度集中与紧张之后的不满足,你懂吗,陈韵城?”
陈韵城说:“我不懂。”
宁君延说:“还想要更多。”
说完这句,宁君延就不再说话了,陈韵城以为他喝醉了,有些诧异他的酒量竟然这么差。
陈韵城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床边,低头看宁君延,伸手想要拍拍他的脸,轻轻喊他名字:“宁君延?”
宁君延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睁开眼睛语气冷静地问:“几点了?”
陈韵城愣一下,说:“快十一点了吧。”
宁君延说:“我该走了。”
他说完这句话,却一直没有动,握住陈韵城的手也久久没有放开。
我有冲动要把强强的标签改了,我觉得这篇文可能并不符合很多人对强强的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