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李成桂一怒兴兵,我等手中却并无兵力。如何抵挡?”听闻李成桂兴兵前来,李祺并不慌乱,而是立刻将这个消息,禀报了隐藏在自己身后的父亲李善长。
“是否该遣人往辽东、瀛洲求援?”
听闻李成桂出兵,李善长微微错愕,而后笑道:“那高丽蛮子,倒是还有几分灵智。”
“他这是知道,再与我等在朝局上争夺,已是绝无胜理。毕竟我等身后背靠的是大明,而高丽朝臣,是断然不敢违逆大明上国之意。”
李善长将手中的黑子放在舆图上的开京城处,而后轻捻长须笑道:“用兵征战,这是他李成桂所长。你我父子非军中战将,不必硬要在战场上强撄其锋。”
“而且,嘴上说说倒也罢了,我大明最好莫要主动兴兵来袭高丽。昔日隋炀帝、唐太宗数征高丽,劳民伤财,前辙犹在。陛下既允准我父子主理高丽之事,若是还要求陛下动兵,又如何显出我父子之能。”
高丽情况终究与倭国不同。倭国是已经分裂,高丽却只是刚刚才挑起了二王的正统之争。李成桂进兵时挟持了许多大臣,若是大明进兵且造成了伤亡,李成桂很有可能会渲染大明入高丽是狼子野心,并以此为借口,使得他那一方的官员死心塌地。
李善长长于权争,并不想让高丽的局势,转换成兵戎相见的兵争范畴。
而是应该继续削弱李成桂的权威与实力,使其自灭,让高丽人主动迎这个莫须有的“新王”入开京才是。
“可若不用兵,我们如何抵挡李成桂兵锋?”李祺问道。
“咳咳,这有何难?”李善长虽咳了两声,却是笑得欢畅。“他们来,我们躲就是了!”
十月中,李祺与高丽新王率高丽百官,于百济岛乘坐明军战船渡海,来到了仅有一海峡之隔的对马岛。如今的对马岛,已经是倭国租与大明的租界,此地是大明运送佐渡金矿所出产黄金的重要中继点,素有大明水师驻守。李成桂遣军到达济州岛,却无论如何,也不敢遣高丽水师进攻这个有大明重兵把守、被大明万分看重的海岛。纵使万般无奈,也只能与李家父子分别在两座岛上隔海相望。
李善长倒也没有让李成桂太过寂寞,隔三差五,便派信使送书信前往李成桂处,言济州岛已是大明领土,李成桂非但弑君,还敢发兵侵占大明土地,是否已经铁了心肠要与大明为敌,不日是不是还想篡夺高丽君位。李成桂出兵一趟,一无所获不说,看到书信之后更觉一个头两个大,背上感受到的来自大明的压力更是重了。
思前想后,毕竟现在和大明还处在用嘴皮子争斗的阶段,这一次出兵,他的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讨伐出走之逆臣,纵然真能打下济州岛,他也不敢对来自大明的李祺如何。
可若是大明真以他李成桂侵占大明土地为名发兵,那事情就不可控制了。是以李成桂只得讪讪撤出济州,同时发来了一张勒令李祺引渡高丽逃臣的书信,聊充门面。
李祺这一回倒是无需再禀报李善长了,他自己看了书信之后,就将其揉成一团丢入了海中。不屑道:“色厉内荏,果小人也。”而后按照李善长的吩咐,再度回军接手了济州岛。
听闻明军接手济州,李成桂立刻停下了回师的脚步,再度回头杀向济州,却不料李家父子又一次扬帆出海,他再度扑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