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健说着,用手做了个刎颈杀头的动作。
红彩妹妹:不对吧,你们两个明明去参加会议了,那又怎么会不在会场上呢?难道你们中途开小差了?到底什么情况啊?
高强和林一健互相对望了一眼,沉默。
红彩妹妹觉得气氛不对,不高兴地说:哼,今天你们两个都是怪怪的,先是故意冷淡我的新衣服,现在又不搭理人,鬼鬼祟祟神神秘秘,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高强和林一健仍然不说话。
红彩妹妹更不高兴了,生气说:喂喂喂,你们两个,聋了还是哑了?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受剧组的处分了?说啊。
林一健叹息说:唉,没有的事,我又不是剧组的人,我是兰基金北京办事处的人,怎么会受到你们剧组的处分嘛。
红彩妹妹:嗯,是啊,那是怎么回事呀,高强你说。
高强扭着头说:你还审问起我们来了,还不是因为你。
红彩妹妹把手里的饭碗重重地丢在桌上,沉下脸说:什么什么,是因为我,你们受处分?你太会编了吧我的大编剧高强先生,请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啦!
红彩妹妹的饭碗在桌子上摇晃了几下才停住。
高强骨子里是个文人,遇到伤面子的事情他是不会牺牲自尊的。虽然他的面子有点弱不禁风,但他的习惯是用极端的态度去奋力一拼。
这时,高强“噌!”地一声,站了起来,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随即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和生活用品。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林一健跟进高强的房间去看,发现高强阴沉着脸,好像动了真气。
林一健问:高强,你这是要干什么?要走人?
高强:我靠自己的笔杆子吃饭,不需要别人的施舍,也不想看别人的脸色。
“这——”林一健被怔住了,“我们这个三人邦,关系这么脆弱吗?高强,你平时不是这种性格呀,冷静一下,不要冲动嘛。”
高强:那她平时也没这么冲动啊!是她害我们在剧组受到难堪,她还要对我们瞪眼睛、摔饭碗,那也太过分了吧?
林一健听见红彩妹妹的脚步声已经上楼了,就安慰高强说:兄弟,请你不要冲动,退一步海阔天空。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看看红彩妹妹,你等我啊。
林一健急匆匆地走出高强的房间,又急匆匆地跑上了楼,看见红彩妹妹已经摊开四肢躺在床上了,她买的新衣服散落了一地。她的呼吸起伏很大,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泪水在脸上横流。
“他说什么了?”她问。
林一健小心翼翼地说:他——我对他说,我们这个三人邦,难道这么脆弱吗?冷静一下,不要冲动嘛。”
红彩妹妹突然在床上坐了起来,没好气地问:我是问你,高强说了什么?
林一健心想,刚才高强说的都是气话,不能说给她听,否则必然是火上浇油。于是,他只好含糊其辞:他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毕竟是三人邦,有问题的时候应该互相倾听。
林一健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得楼下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关门时发出“呯!”一声沉重的响动。显然,是高强摔门出去了。
林一健闻声追下楼去,喊着:高强!高强!你回来!
他出门追到电梯间,电梯已经下去了。
“怎么办?怎么办?”他问着自己,在电梯间里走来走去。心想红彩妹妹此时的情绪也很脆弱了,不能让她一个人呆在屋里。因此他又只好回到屋里来,再来安慰红彩妹妹。
林一健假装责备高强:唉,这个不懂事的高强,跑得比兔子还快。要说他是个男子汉吧,气量又这么小,像个女人。
哪知,红彩妹妹听他这么一说,气坏了,叫道:什么啊?你这混蛋,谁说女人就气量小啊?你来做女人试试!
高强的出走,其实对红彩妹妹是一个很大的精神刺激,现在又听见林一健的胡言乱语,她就感觉情绪不受自己控制了,她把枕头朝地上乱扔,接着又叫:林一健,你妈妈不是女人吗?你妈妈气量小吗?难道你爸爸做错了事,就活该你妈妈逆来顺受,接着兜着忍着让着做一个受气包?好啊,高强他不是男子汉,那你呢?你是吗?
林一健被她这样数落一通,先是震惊,继而崩溃,最后绝望了。他颤抖着手,指着红彩妹妹说:你——你才混蛋!我们两个大男人,像仆人一样地照顾你,像哥哥一样地关心你。而当我们遇到挫折时,你却如此冷酷无情,连一个温暖的眼神都不给。这些,我都不计较,可是现在,你怎么能够把我的妈妈也带进来开涮?啊,你没有妈妈那是你的不幸,但是,我不允许你不尊重我的妈妈!你懂吗?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静止状态,只能听见人的呼吸。
听了林一健这段话,尤其是十分刺耳的“你没有妈妈那是你的不幸”这一句,红彩妹妹脑袋像要炸裂一样,痛得她浑身直冒冷汗。但她咬牙坚持着,绷紧了全身每一根神经。
终于,红彩妹妹从一阵虚脱感中挣扎了出来,她用手指着楼梯口,将头扭向一边,从牙缝里挤出冷冰冰的3个字: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