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表着,监察御史升官不用看资历排辈分,只要立下功劳,皇帝老爷瞧上了,七品升三品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林柏的大堂伯林如海当初就是由七品的南直隶监察御史直升五品知府,后来由从知府任上升迁任扬州巡盐御史。短短十年从七品官至正二品户部尚书,这就是清贵御史的优势。
六月中旬翰林院散馆之后,林柏其实也有入六部五寺任职的机会,但他仍然选择了品级较低的都察院,就是想走他堂伯的路子。
朝中有人,不闯一闯岂不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资源……
……
“姑娘,三公子来了……”
说话间林柏一身常服走了进来,屋子中都是自家人,也无需避讳。
黛玉欣喜道:“三哥,你可算是来了。”
林柏止住黛玉三人行礼,与探春眼神交汇,笑了笑才回道:“收到七妹的信我便往这边赶,不想路上又下起了大雪,耽搁了两日。好在及时赶到了,没有耽误你的事吧。”
黛玉摇了摇头,将桌上一叠情报递了过去:“三哥来的正好,这几日我让人一直暗查满城县的事,还真发现了一些奇异之处。”
林柏也顾不上与堂妹叙话家常,甚至探春为其斟茶都只是颔首示意算是打招呼,将心思放在了手中的情报上。
果然,此案有鬼!
按照这纸上所言,满城县与同女子学堂,不但死了一名女学生,更是有好几个学生只上了一个月就退学了。
而且这几个退学的女学生很快就全家搬离了满城县县城,至于搬到哪里去了,亲兵还未查到具体的情况。
而且满城县女子学堂的捐资人不仅仅是县中士绅富户,资金最大的来源不是满城县人氏,甚至不是保定府的人。
林柏没能从情报中看到具体的信息,抬头问道:“这闫庆祥是哪里人氏?”
“暂时还不知,只知道这人是做贩皮货的,家资颇丰,出手极其大方,光是给满城县就捐了三千两白银。”
一说起这个黛玉也皱起了眉头,她手底下的亲兵不但有贾琮派来的荣国府精锐,还有从御前三卫调来的好手。
如此强兵,竟然查不到闫庆祥的具体身份,真是奇了怪了。
“皮货生意这么赚钱吗?”
林柏喃喃自语:“经营皮货生意,往往都是靠近九边的地方人氏。辽东、宣大,再有就是陕甘一带……”
“山西!”
“很可能是山西!”
探春与宝钗几乎是同时开口,林柏、黛玉转头看去,正见探春与宝钗相视一笑。
最后还是宝钗示意探春先说,只见探春红着脸说道:“之前我还没想到,经林三哥方才的提醒我才想到,太原闫家不就是经营皮货生意吗?京城最大的皮货铺子就是闫家的产业。珍大哥就与闫家人打过交道,当初要不是敬大伯突然回京,珍大哥差点就跟闫家一起做生意了。”
一旁的宝钗点点头,补充道:“我家与闫家也打过交道,原本想与他家联手贩皮货去南边,可他家有走私的嫌疑,心思不正,此事便搁置了。”
林柏对北地的家族不甚熟悉,好在有两位女诸葛提醒。
他写了一封密信,让黛玉的亲兵快马送回京城,请贾琏帮忙探查,弄清这个闫庆祥的真实身份。
保定府虽说距离京城不远,可这两天又是大雪漫天,估计打个来回都得好几日。
为了不打草惊蛇,兄妹二人商议后还是打算按兵不动,一切等京城的消息传来再说。
可惜他们二人还不知道,贾琏压根就没在京城。一连等了数日,京城的消息还没传回来。
这一直死等也不是个办法,黛玉只得让探春、宝钗留在安肃县吸引保定官员的注意力,她则是与林柏隐匿身份,以探亲的名义返回满城县,暗中调查。
公主凤撵停驻安肃县已有半月,眼看就要到腊月底了,至今没有回京的迹象。
原本已经放下心来的满城县县令樊必等人,已经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堂堂一国公主,身份尊贵,绝对不可能滞留地方过年。
思来想去无法安心的樊必叫来心腹,往城外送去了一封信。
等到了夜间,从县衙后门走进来一名身披黑色披风,头戴兜帽的男子。
进了后衙书房,兜帽男才脱去披风,露出一张年约四旬看似儒雅的面容。
“吉呈兄,这么急喊我来出了什么事?”
樊必让心腹去门外守着,然后亲自关上门窗,这才请其坐下说道:“这几日我一直心神不定,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那事当初处理的有些粗糙了,林氏女一直在安肃不动,都腊月底了还不回京,我怀疑是不是她发现了什么。”
“林氏女?那位文安公主?”
兜帽男也沉下脸来,冷哼道:“一个不通世事的女子而已,吉呈兄是不是多虑了?”
“你不懂!”
樊必对于兜帽男的轻视态度有些不满,他与兜帽男不同,是真正见过黛玉并与之打过交道的。
“这位文安公主虽是女子,却能让天子打破千年来的规矩,敕封朝官主持一司政务,怎么可能是简单人物?更别说她还有一个当户部尚书的爹,那可是姑苏林氏……”
姑苏林氏,哪一代不出个惊才艳艳的人物?说不定这一代就应在林家姑娘身上了。
兜帽男依旧是嗤之以鼻,但对于樊必的担心还是勉强的应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两个卑贱之人还是早早处理了吧。”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起这个樊必就心烦气躁的否决道:“开什么玩笑?这个时候吴铁江夫妇要是死了,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当初我就说了,让你们别太过分,可你们就是不听。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做这交易了,如今出了人命,万一被查了出来,别说是我,便是你与你背后之人都要……”
嘭!
兜帽男在桌上猛拍一下,巨大的声响打断了樊必的抱怨。
只见兜帽男冷冷盯着樊必的眼睛,杀意四溢:“樊大人,注意你的言辞!不过贱民而已,死了就死了,难道还要我给她偿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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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