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皇兄,你这回是真的栽了(1 / 1)

祝元存看到朝他走来的祝思嘉,下意识拔腿就跑。祝思嘉轻斥道:“元存!站住!”祝元存只得停下脚步,低头靠墙而站,像极了做错事被罚的小孩子。“见过美人。”祝思嘉到他面前,从身后侍从手中接过一把伞递给祝元存:“你我二人是姐弟,无需这般客套。元存,你老实告诉我,为何要在这下雨天傻乎乎地淋雨呢”其中缘由她自己也能猜到十之八九,可她还是想听祝元存亲口说出。祝元存始终不敢抬眼,他小声道:“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爱马球……可是父亲从不让我做这些,我真的只是想看看他们。”大秦谁人不知燕王是靠军功起家上位,哪怕文帝时期重文轻武,燕王也能凭借替大秦打下半壁江山的卓越战绩,封为大秦史上第一位异姓王。巅峰期一度功高盖主,封无可封。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在和帝时期,为刚出生的祝思嘉求得与晏行的婚事,换作常人想将庶女嫁入皇室为正妃,多少是要费些心思。而到晏修这一朝,朝堂局面已呈两极分化之势,文臣集团几乎出自外戚一系,以燕王为首的武将也与外戚党交好。这怎能不让晏修忌惮晏修今年二十二岁,却已在位十一年之久,在这十一年里,他并未如愿变成外戚党手中的傀儡,反而靠自己的各种雷霆手段与外戚抗衡多年。谁都看得出来当今陛下是个野心勃勃的主,行事方式又极其残暴狠辣,重酷吏、连坐制、诛九族、各类极刑早已是家常便饭。敢与他对着干,先掂量掂量自己全家老小的脑袋够不够他砍。燕王膝下只有两名儿子,皆是妾室所出,他最疼爱的便是虞氏所生的祝元存。他舍不得让祝元存继续从武,步自己的后尘。自古以来武将都讲究一个功成身退,所以这些年他都对祝元存的学业严加管束,不让他习武。若是祝元存接手燕王麾下二十万大军,届时整个燕王府将迎来灭顶之灾。不出意外,燕王会为祝元存请封世子爷作为他的及冠礼。造化弄人,谁有能想到上辈子祝元存在燕王的强硬要求下弃武从文,他心眼少,还没当上新任燕王,就被文臣迫害流放岭南。祝思嘉好歹在燕王府住了几年,祝元存是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这小子总能钻到空子偷偷拜师习武,即使被燕王发现动用家法也屡教不改。弟弟这辈子绝不能走上前世老路,他的资质去研习书本,可比不过那些书香世家出来的公子哥。若是……祝思嘉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掏出手帕替祝元存擦去面上的雨水,柔声嘱咐他:“可是你想打马球,光在这儿站着看是不够的,你得学呀。”祝元存噘嘴反驳道:“姐姐怎知我会不会打马球整个西京城都没有打得过我的!”他说这句话的嗓门有些大,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这边看来。祝元存这才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懊恼道:“唉!希望他们都识相些,这件事别传到父亲耳朵里。”祝思嘉问他:“你就真的甘心在这里淋雨看着他们”祝元存眼睛都亮起来了:“姐姐的意思是可以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也对!若是得陛下首肯,父亲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笑着看我打!”“看在我们姐弟一场的份上,看着陛下是我姐夫的份上,姐你就帮帮我好不好嘛!”说罢,他扯着祝思嘉的衣袖像条小狗儿一样撒娇,就差在地上打滚,祝思嘉的随行侍从都捂着嘴憋住笑声。祝思嘉揉了揉他的脑袋:“行啦,你是我的弟弟,这点小要求算什么”与此同时。晏修站在高台上背手看着雨幕中的姐弟二人,脸上挂着不自觉的笑。晏为向他请安才将他的思绪从祝思嘉处拉回来。“皇兄,你这回是真的栽了。”晏为好意提醒他,“从前没见你脸上露出过这种笑。”毕竟他从前笑起来的时候,不是诛人九族就是抄家流放。晏修斜了他一眼:“有话直说。”晏为一本正经道:“男欢女爱浅尝辄止即可,毕竟,她是燕王府出身。”晏修垂睫浅思:“她不过是个小庶女,朕也并非昏君。怎么,湘王是在质疑朕的定力”他肉眼可见地烦躁,换作常人早就退避三舍,晏为却毫不犹豫将他所查之事和祝思嘉救下朱雅一事告诉了晏修。祝思嘉在燕王府的遭遇被晏为查了个一清二楚。晏修本以为她只是不被待见,没想到居然不被待见到这种程度。而她贸然救人一事……晏修抬眉:“她心思单纯善良,救人亦是情理之中,没什么好质疑。”晏为却郑重其事:“可那紫发女子实在来历古怪,臣已将她安置在京内,若是要取她性命,全凭皇兄的旨意。”从前他们不是没见过和她一样衣着怪异的女子,那女子是凭空出现在皇宫内,仗着有几分姿色便想亲近晏修,每天神神叨叨地说自己可以助力晏修改变这个时代。那个愚蠢的“你身居高位会不会寂寞可怜”的问题,也是从她口中问出来的。她最后的下场便是被晏修赐毒酒一杯。晏为继续道:“祝美人的眼神,臣觉得奇怪。臣也算大秦第一风流,见过形形色色的豆蔻少女,可唯独她的眼神,臣总觉得空洞又疲惫,不像她这个年纪所有。”“总之,皇兄还是提防为上。”晏修没好气冷笑道:“老七,你的疑心病是不是比朕还重了一个被以克父的名义送去苦寒之地长大的人,心神怎会与京中贵女一样”“那名紫发女子暂且留着她性命,回京再议。”若现在便能杀了,等祝思嘉回京得知此事,她恐会问心有愧。晏为知道他今日已频频越界,但晏修生性多疑,他表现得再怎么生气和无谓,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中种下,便见好就收道:“是臣弟多虑了。”晏修不看他:“滚。”晏为:“臣弟最会滚了,这就滚。”..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