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她的亲笔信(1 / 1)

晏行那只眼睛,是怎么瞎掉的呢无从得知。可这枚带血的簪子,确确实实出现在逸王府,出现在晏行的密室之中,现在正安安静静被握在晏修的大手里。偏偏是这支,偏偏是这支他印象颇深的簪子。华簪应当配美人,晏修和祝思嘉认识还没多久,感情并不如今日一般深厚时,晏修就特意命人造了这支簪子给她。那时祝思嘉在他眼中确实同一只猫儿无异,他身份尊贵,因此他养的猫也该养尊处优;她生得漂亮,就该打扮得更漂亮,好叫他多些新鲜感,不至于日日都被奏折所困扰。收到这支簪子时,祝思嘉满心欢喜地戴上了,尽管那时她的笑都千篇一律,笑得带有目的性。但美人赏心悦目,晏修宠溺地包容了她。后来她也常戴着这支簪子,直到——直到晏行传出瞎眼一事后,就再没见她佩戴过。晏修只当她首饰太多,喜新厌旧。他攥紧簪子,心中说不出是何滋味,默默将它藏入袖口中,接着翻动其他的东西。簪子下面是一整摞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信件,和燕王府里她的闺房中搜出的那些一样的,都泛着淡淡的黄,封皮没有任何字迹。晏修欲要随意挑起一封查看,心里有个声音及时制止了他:就算那时她不是完璧之身又能怎么样呢,就算她一开始的接近,是另有所图又如何呢再坚硬的石头也会被风沙雪雨侵蚀,他不信,祝思嘉当真没有片刻喜欢过他。一旦他拆开这些信,他们二人之间,或许再也没有回头的路了。可他把一颗真心都掏给了祝思嘉,她怎么会、怎么能、怎么敢背叛自己晏修不耐烦地拆开一封查看,纸上无比熟悉的字迹将他彻底击垮。“渊之,见信如面,恕妾不能伴君身侧。近来一切可安好府中虽无大事,可每逢长姐发难刁难,妾更难绝思君之情,恨不能尽早嫁入逸王府中,摆脱桎梏,以为君行红袖添香之美。”纸短情长,晏修甚至能想象到祝思嘉写下这封信时的神情,或许是一边被长姐欺负得委屈垂泪,一边想象着今后嫁给晏行后的生活,对着白纸黑字傻笑。晏修双眼发酸,看完一封,又忍不住去拆开第二封。“渊之,近日闻言天子欲寻罪将罪于你,府内人多眼杂,妾虽忧心,实不便与你相会。每思及妾之身世,无缘助君仕途一臂之力,便感伤怀。纵观今之朝堂,天子重武而抑文,渊之即为西京第一君子,不得重用,却也不可妄自菲薄,当……”后面的,晏修实在无法继续看下去。何时,祝思嘉何时对他这般细致地关心过像关心自己挚爱的夫君一般关心过他逼仄的空间内,仿佛漫灌进无数海水将他淹没,又似有无数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喘息艰难,视线混乱。耳畔冒出无数熟悉的声音,或大肆嘲笑,或出言讥讽,或是安慰:“天子又如何还不是受尽背叛。”“晏修,我早说过,你会痛失所爱,不得好死的。”“皇兄,该让位了。”“晏玄之!朕就当没你这么废物窝囊的儿子!”“小玄之,祖母离开过后,记得找一个全心全意爱你的人共白首,这样祖母才放心了。”……后来是如何回到宫中,晏修全然不记得。到长乐宫时已近寅时,过不了多久就该早朝。本以为如此深夜,晏修不会进内造访,守夜的宫人昏昏欲睡,见到那抹高大的身影时,立刻吓得一激灵,忙向他请安:“见过陛下,娘娘还睡着呢,需不需要奴婢进内禀报”天子不仅深夜突然前来,连身上的衣物都是出发前去抄家前那一身,没来得及更换。晏修的神色与往日并无任何变化,他时时都是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除了祝思嘉,谁都猜不透他的心思。他摆了摆手,示意宫人退下。进寝殿时,祝思嘉睡得正熟。在东都她虽好好调养过一番,左右不过是将人养回了病前的模样,瞧着那被锦被勾勒出来的腰身,还是偏瘦弱了些。晏修心烦意乱,草草脱下外衣,重重垂地的声音也没能将她吵醒,看来这次东巡,她当真累极了。见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不知梦中是何人,晏修心中怒火更甚,踢掉长靴,不管不顾,直接压到了榻上去。借着床尾的幽幽烛光,他奋力咬到祝思嘉的软唇之上,完全不沾情/欲、带着报复心的吻一路蔓而下。他粗暴地扯开祝思嘉薄薄的寝衣睡裙,不给她留一丝准备,也不顾及她任何感受,直接挺身而入。祝思嘉一双秀眉越皱越紧,最后终于在疼痛中,缓缓睁开美眸。她眼角滑下无数泪珠,无力地瞪着他,声音娇弱得不成样子:“疼……疼,玄之,你……唔。”喊疼的话全部他粗重地堵了回去。这一回没让她做任何准备,他就进来得这样急、这样用力,祝思嘉甚至怀疑下身是不是要疼得撕裂出血了。她一拳又一拳砸向晏修的肩头,换不回男人半分疼惜。这场疯狂的情事最终持续到天光大亮时,宫人欲要进内伺候,被晏修大声吼了下去。祝思嘉眼皮无力,不必照镜子她也知道,这双眼睛现在定是肿得不能见人。哪儿都疼,嘴角也疼,有淡淡的血腥味,应该是被他咬破了。祝思嘉默默看着晏修,又控制不住地哭了起来。眼前的晏修好陌生。那副沉重的身躯依旧在不知疲地耕耘,那双看着她的眼睛却凉得吓人,她从来没被晏修这样看过,怎能不委屈昨日究竟发生了何事,居然让他动这么大火气?祝思嘉动了动嘴皮,嗓子又干又疼涩得厉害,她捂住自己的脸,痛哭道:“玄之,够了。”身上的人顿了一下,也只是这一下,而后仿佛没听见般,更加卖力。祝思嘉索性松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若再继续下去,早朝便要耽搁了。”晏修这才停下来,狠狠捏着她的脸:“今日不早朝。”祝思嘉抽泣道:“玄之,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这般待我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我真的很疼,会不会流血了……”晏修低头看了一眼:“没有流血。”..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