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觉地侧过头，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痒痒地撩拨着敏感的神经，引起一阵轻颤。

韩熙宸的手臂沉沉地箍着她的腰，镌刻般的俊脸埋在黑亮的长发间，平稳的心跳声贴着胳膊清晰有力地传来，一下又一下，在她的心湖荡漾出圈圈的涟漪。

她稍稍调整了一下位置，韩熙宸的睡容倏然在眼前放大，他脸上纯净得如初生婴儿般，鼻间的呼吸脉脉荡漾，缓和而静谧。金色的光线从他身后投来，顺着流利健美的轮廓线条从侧脸延伸至肩颈部，绽放出柔和的光晕。

林蓁蓁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副熟睡的模样，心脏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她情不自禁地按压着胸口，唯恐悸动的频率会让它从胸膛里破壁而出。

细细端详之下，她倏然发现韩熙宸的睫毛居然丝毫不比自己的逊色，浓密而纤长。她的手指好奇地爬上了他的眼睑，轻轻拂过那抹纯黑的末端，指腹下一片柔软，传来了若有若无的瘙痒。

韩熙宸的眉头似乎不胜干扰地在枕头上蹭了蹭脸，林蓁蓁一愣，赶紧缩回了手，假装闭上眼睛。

黑暗中，除了环在腰间的手臂紧了紧，其他的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相安无事。片刻之后，林蓁蓁再次睁开眼，闪闪发亮的星眸里流露出复杂的思绪。

真希望每天醒来的第一眼，都能看见他！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留在此刻，那该有多好，没有分离，没有死亡……

她的手情不自禁地抚上韩熙宸柔顺的碎发，一下一下慢慢地拨弄着，脸上的柔情蜜意浓得化不开，满心满眼都是他清朗的容颜。

“我……爱你！”

从未在韩熙宸面前表白过的爱意，竟自然而然地从林蓁蓁的唇畔中溢了出来。

爱他已不是两三天的事，宛如呼吸一般，俨然成为了每日的习惯。

以前不说，并不是林蓁蓁矫情或是刻意吊胃口，只是觉得爱是发自内心的，不需要刻意地停留在嘴巴上，再说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去感受彼此。

可惜时移境迁，往时今夕不可同日而语。

现在的她只想迫不及待地告诉韩熙宸自己的真心真意，害怕再不说出口，就会来不及。

韩熙宸微微一愣，并没有意料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她的告白，尽管是梦寐所求，但此时此刻心中的惊喜很快就被狂肆的悲凉所淹没。

他藏在被子下的拳头捏紧，放松，再捏紧，最终还是用坚强和乐观的盔甲，掩盖住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伤痛。

作为林蓁蓁支持下去的力量，他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就算用撑的也必须熬过去。

“犯规！”韩熙宸眼帘倏地打开，墨色的眼眸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脸上分明写着“让我抓到了吧”的表情，“你不知道在当事人意识不明时表白，理当视为无效吗？”

“我……”林蓁蓁的双颊飞满了红霞，被他突如其来的调侃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再说一次！”他深邃的眼眸里带着一抹蛊惑。

她抬起眼看向韩熙宸，不自主地轻咬下唇，潋滟水润的目光深深地撞击着他的心神，直叫他意乱情迷。

“别再咬了，要是破了我会很心痛的，嗯！”他的眉心拢成小山丘，带着薄茧的大拇指轻轻地扳开她扣在贝齿下的嘴唇。

林蓁蓁听话地松开牙齿，乖巧地由着韩熙宸手指在她较弱的嘴唇上流连徘徊，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看着他的离自己不超过一个手掌的俊容，林蓁蓁感觉心跳狂乱，似乎漏了不止三四拍。

“我爱你！”她如同对待珍宝般，轻轻地捧起韩熙宸的脸，用额头抵着他的，不假思索地说道。

“我心亦然！”

韩熙宸恍然怔了怔，心旌摇曳地把她的脸压向自己，又急又猛的吻风卷云残地落在那两片柔软之上，缠绵悱恻。

在排山倒海的澎湃一发不可收拾之前，他自觉地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是轻轻地拥着她，静待体内那波惨绿难耐的汹涌渐渐归于平息。

“小乖，等会儿我们到医院去，让何教授帮着安排，做更全面的检查，好不好？”

林蓁蓁的身体突然一疆，绷得紧紧的。

韩熙宸感觉到她对这个话题的抗拒，拥着她的手缩了缩，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温柔地抚慰着，“别怕，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林蓁蓁抬起眼，撞进他那见不到底的眼眸里，宛如一个深邃的漩涡紧紧地将她的神魄吸入其中，良久后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单音节，“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