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八示意坨子山的喽啰,过来先把他的眼睛蒙上,他们也不客气,过来就用黑布将索八的眼睛蒙得严严实实的,一点亮光都看不见。
其他人也都和索八一样,不然真进不了坨子山。
就这样索八像个瞎子似的,由小喽啰引领着向坨子山而上。
虽然看不到,却感觉得到,这脚下的路难走极了,坑坑洼洼,跌跌撞撞的走了好久才不走了,估计是到了山寨的大厅。
有人把索八蒙在眼睛上的黑布去掉,蒙的太久了,双眼突然一见光,一时刺得睁不开,强行睁开了也看不清处,过了片刻,才慢慢适应。
大厅陈设全部木质结构,做工非常的粗糙,虽然大厅颇宽敞,却异常的昏暗。
一面墙壁的正中高悬一块鎏金木匾,上面雕刻着“聚义厅”三个大字。
牌匾下的老虎椅上端坐一人,他就是坨子山的大当家的杨克坚,匪号山里豹子。
此人四十岁上下,上中等身材,头戴黑色貂皮帽子,身穿豹花纹大皮开氅,腰里别着一对镔铁飞镰,这就是他的独门武器。
足穿军用大皮靴,长方脸,豹子眼,往那一坐,自带着千分的杀气,万分的威风,还有些正义凛然的气场,镇压八方。
杨克坚的两侧分别坐着两位,都长着凶神恶煞的一张老脸,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其余的小头目和几十个喽啰没有坐着的资格,都各持兵器站立于索八等人身后或堂口两侧。
一个个虎视眈眈,大有把白家庄视为待宰羔羊的意思,只要总瓢把子一声号令,索八等人即刻被剁成肉泥。
杨克坚稳坐老虎椅上,他用大豹子眼打量着几位不速之客。
许久没说话,一时间聚义厅里鸦雀无声,显得气氛十分凝重。
突然他用铜钟般的嗓子问道:“丫头你就是白家庄白大小姐?”
白鹭飞不愧是见过场面的人,虽然身为女子,但丝毫不怯场,她向前数步,稳稳的站在杨克坚面前。
她一字一顿的说道:“没错,我就是白鹭飞。”
杨克坚又问道:“白大小姐你这千金之躯,今日驾临我这土匪窝子有何事啊?”
白鹭飞一直以为土匪都是粗人,想不到土匪头子说话竟然如此文绉绉的。
既然你闻得开门见山,白鹭飞也不兜圈子。
她直截了当的说:“前日你们坨子山的人将我们白家庄洗劫一空,还打伤了我们几个庄丁,我们两家为邻多年,向来互不侵犯,我想问问这兔子怎么就吃上窝边草了呢?”
杨克坚哈哈笑道:“白大小姐您开什么玩笑?俺啥时洗劫你白家庄了?不要信口雌黄。”
顿时,在杨克坚充满火药味的语气制造下,聚义厅内气氛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在场的所有土匪个个都手握兵刃,只待他们的总瓢把子一声令下,刀剑便会立即出鞘,向白家庄的人砍杀过去。
场面一度进入僵局,杨克坚原来是个假斯文,此刻也不再装了。
他言谈举止间完全露出了胡子的本性,凶狠的目光,霸道的语气。
白鹭飞虽然身处龙潭虎穴,倒也大义凛然,大小姐的脾气上来怕过谁?
白鹭飞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没亲自去,可你派你的手下去的,你是号令之人,那跟你去有什么区别?要不你就把你山寨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你问问有没有私自下山的?”
杨克坚一拍椅子,大声怒道:“胡说八道,我历来有铁一般的纪律,其中一条就是不犯邻里,怎么会派人去你白家庄?再说没我的话,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冒死去私砸你的窑。”
白鹭飞也不甘示弱的嚷道:“你堂堂个大当家的敢做不敢当,算什么英雄好汉?”
杨克坚又一拍椅子站起身来,大声道:“放肆,臭丫头片子,你敢跟爷这么说话,我杨克坚虽然称不上英雄,但自问还是敢作敢当的,你居然跑我山寨来兴师问罪,伶牙俐齿没理辩三分,杨某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如果不是看在白老太爷的面子上,你们能活着进来吗?看你是不想活着出去了。”
“本大小姐来了贼窝子,就不怕你们。”
顿时,整个聚义厅里的紧张的气氛推到了白热化,在场的胡子们个个怒目圆睁,手里握紧了兵器。
只待大当家摔杯为号或一声令下,众贼人便冲杀过去,瞬间白家庄的人就会被剁成肉泥。
然而无论众贼们怎么杀心四起,若没有杨克坚的命令,还真没人敢动手。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杨克坚的威严在那摆着呢!
索八见事不妙,如果双方真要火拼起来,白家庄的人肯定得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