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救的声音虽显苍老,却具有超强的穿透力。
两个人立刻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跑,朱弼腿脚麻利,他跑不动可以上树,小墩子的小短腿这时候就吃亏了。
他只觉得一只大手牢牢抓住了自己的后腰,双腿怎么用力也迈不动步。
小墩子心里合计:身后的人是谁啊?跑这来跟墩爷闹着玩来了?
只闻得身后刮来一股子难闻的气味,又酸又臭特别刺鼻子。
难不成自己走了狗屎运,又踩在了狗屎上了?
小墩子回头一看,原来身后站着蓬头垢面一个胖老道,那张尊容甚是难看。
一张八百年没洗过的老脸,老年斑、麻子坑、瘊子,一张老脸坑坑洼洼苍蝇都不敢落,怕扎了屁股。
不都说胖和尚瘦老道吗?这老道怎么这么胖?
牛鼻子老道花白的头发上除了灰就是土,黏黏糊糊都擀了毡了,头发在头顶之上打了个团,用柳条杈一别,结成了个发篹,一绺花白的山羊胡子向前撅撅着。
再看他的八卦仙衣,补丁打着补丁,油渍麻花,破烂不堪。
脚上趿拉着一双破鞋,前边露脚趾,后面露着脚后跟,脚趾甲常年不剪都打了卷了,脚后跟上的老皴比大钱厚三倍,却也可起到防冻的功效。
老道浑身上下破烂不堪,但手里抱着的拂尘却无比光鲜,白得如雪,显得一尘不染,搭在肩上的拂尘麈尾飘洒于身后,随着微风在他背后轻轻飘逸。
小墩子对着老道大声骂道:“你这杂毛牛鼻子老道,你拉你墩子爷爷干啥?”
老道龇着一排大黄牙呵呵笑道:“老虎追上来了,你得救救贫道。”
小墩子说道:“什么贫道妇道的?牛鼻子老道你跑你的我逃我的,各走一路,你死活的跟墩子爷爷有何干系?哎!杂毛老道你说老虎老虎的,老虎在哪里?”
老道回头用拂尘一甩道:“你瞎啊?老虎不就在那里吗?”
老道身后危峰兀立,怪石嶙峋,从林间昂首阔步地走出来一只斑斓猛虎。
猛然“嗷”的一声兽吼,一头吊睛白额大虎,窜上了卧牛巨石之上。
这老虎超出平常,高壮如一头成年大公牛,额头上一个大大的“王”字形白斑。
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有几片白色毛斑。
那厚厚的黑黄相间的毛似件大棉袍,平平整整地披在肩上。
四肢粗壮,爪尖刺出趾外,尾巴粗长,带有黑色环纹,如同一把钢鞭一般微曲摇摆。
白嘴巴上还长着长须,威武雄壮,的确是百兽之王。
行动间体态呈流线型,肌肉结实健美,充满了无穷的力感。
虎未到风先至,威风八面让人不寒而栗,一双虎眼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小墩子。
猛虎心想:“这个矮冬瓜肥头大耳的肯定好吃,一身白白胖胖的肥肉,比那又脏又臭的老道强过百倍有余,嗯!这冰天雪地的让老子饿了许久,今日得饱餐一顿,然后好有力气去约会了,东山的虎妞等俺好久了,最近不得猎物,饿得俺走不动路,今天造了这肥胖子,明天就去找俺的相好的去。”
此刻的小墩子一见猛虎俩腿直抽筋,一时间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疯癫道人迅速躲在小墩子身后,小墩子与猛虎可就站成了对立面,“哗哗”小墩子毛病又犯了,裆部走了水了。
瞬间把地上的积雪都浇化了一片,由于尿碱太大白雪成了黄黄之物。
小墩子两眼直勾勾盯着猛虎,上下槽牙碰撞得“咔咔”山响。
“虎爷爷你要干什么?”
说话间小墩子“噗通”板板正正的给老虎跪下了,趴在地上撅着屁股给他虎爷爷磕起头来。
“虎爷爷饶命啊!小墩子的肉又臭又硬不好吃啊!虎爷爷……”
老虎管你叫爷爷还是叫奶奶呢?它只知道饿了要吃肉,至于是人肉还是狗肉,是香的还是臭的那都管不得了,填饱肚子是真格的。
只听老虎“嗷”一声,它前腿一弓后腿一蹬就奔小墩子扑了过去。
小墩子把两只大眼珠子一闭,心说完了俺小墩子要拜拜了,八哥咱俩来世再见吧!
可惜了俺小墩子这么年轻轻的一条生命了!至今一事无成,白来世上走这一遭啊!
他突然又想起了朱弼这个挨千刀的,危难之际把朋友给甩了,自己先跑了路了。
这是什么狗屁朋友?死瘦猴子啊!你个丫呸的。
小墩子仰天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朱弼你个死瘦猴子,你到底死哪去了?还不快来救救你墩子爷爷。”
绝望中的小墩子正跪地等死之际,只觉得老虎带着风咆哮而来。
疾风直扑面门,老虎的臭汗液味,都扑进了小墩子的鼻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