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还有一个可有可无但却可能带来巨大影响的因素,那就是起司想要亲眼看看这些被阿塔视为同胞的妖精们是什么样子。尽管他可以完全不管他们的善恶,只是出于对阿塔和凯拉斯的情义帮忙,可那说到底是为了这两个人,不是为了这些妖精。
灰袍没有自达到想要靠着一己好恶来衡量谁值得得到什么样的未来,他没这个能力,也没这种想法,他所希望的只是明白自己所行之事的意义与价值,明白他的行为所可能带来的后果。
乌麦拉他们挖掘的隧道说长不长,哪怕经过了地穴领主能力的放大,也无法和起司刚刚穿行而过的隧道相提并论,所以他没花多少时间就走到了尽头,甚至背后都没传来什么追逐的声音,导致他在路上想的几个脱身计划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不过也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眼前的空间开阔起来,堪比城堡大厅的巨大场景让人很难想象这里实际上只是草坪下的一个小小土洞,妖精们不讲道理的能力是连法师都会感到不可思议的。毕竟法师们只是利用了模糊,而妖精却可无中生有。
灰袍从隧道中走出,两边没有看守,虽然知道确实没有看守的必要,但还是让他感觉到了空气中的那股沮丧和颓败。
法师将兜帽拉低,沿着墙壁侧面走动了两步,想要更全面的观察这里,他看到一些植物的根茎从洞穴的顶部伸下来,看到隐隐有日光顺着泥土的缝隙照进来,一切都像是孩童想象中才会出现的没道理又莫名有趣温馨的样子。
而当他看到这里的居民,那些常常被描述为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妖精时,这种童话感就消失不见了。
举目望去,不论外形如何,起司只能从他们身上感觉到一种焦虑,那种溢出身体,宛如实质般的焦虑。这些焦虑是早就存在的,还是在阿塔离开之后新滋生出来的,亦或两者都是,是老旧的根须在最近重新萌发的毒花。
这也无所谓了,灰袍能确定的是,这不是一支可以称之为战力的力量,这些聚集在此处的妖精根本不具备战斗的心里准备,他们只是侥幸逃出来的幸存者,是已经站在岸边然后只想离水更远一些的人,他们不值得托付希望。
起司默不作声的走着,甚至没人将注意力放到他身上,这些人自己都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管其它的事呢?可你要问他们在焦虑着做些什么,恐怕也只能得到因为焦虑所以焦虑的回答,焦虑本身就成为了他们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可那并不能给眼下的情况的带来任何改观。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看的了,甚至没必要再下来这里。他看到了几条道路,粗略辨认一下就找到了通向地面的,然后快步走去。
“等等,你要去干什么?”一个顶着南瓜脑袋的妖精远远对着起司喊道。后者瞥了他一眼,拔腿就跑。
“喂!拦住他!拦住那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