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你看着那东西一点,我现在开始施法。”起司说罢,收起了小刀。他半跪在古老的遗骸旁,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将赤裸的手掌,按在了尸骨之上。
冰冷,僵硬,这是无法形容的触感,非要说的话,比起尸体,起司觉得更像是在摸石头,质地变成这个样子,也就难怪它无法自然分解,沙漠中的干尸和雪山中的冻尸有异曲同工之处。
好在这并没有超过法术的作用范围,只要它曾经是个活生生的生命,就足够了。
“嗯。你最好快一点,风已经吹进来了,我可不想就这么过夜。”
不将石头挡在洞口,风就会吹进来。怪影站在洞口,石头就不好堆过去。这世上或许有可以无视对方去大咧咧砌墙的人,但那人一定无法成为灰袍。
了解未知,敬畏未知,搞不清其中差距的人不是畏首畏尾,就是鲁莽自大,最后运气好的可以得个善终,运气差的则会被吞噬。多知是一种诅咒吗?或许是吧,因为大部分人并不能找到解咒的法门。
起司挑了挑眉毛,对同门的态度报以苦笑。灰袍中不乏咒鸦这类施法者,甚至更加冷漠的都还有好几位,比起尊重遗骨,完成素未谋面的怪物的愿望,考虑一下今晚的睡眠质量更为重要。
起司原本也会是这样,如果他没有经历所有让他变成现在自己的事件,没有认识那些人。想着这些,改良自生命学派的法术顺着起司的双手作用于那具遗骸。
生命学派作为万法之城的送葬者,他们用于加速分解的魔法和用于加速生长的魔法是一样多的。
恍忽之间,一些绿色的纹路从起司的手掌扩散到遗骸全身,不过它们只闪烁了一瞬,再眨眼就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遗骸上开始生长出某些白色的丝线。那是菌丝,它们最终会汇聚成蘑孤,不过雪山的冷风显然并不同意。
于是菌丝快速衰败,接替它们的,是半透明的植物嫩芽。嫩芽向上长了些许,再次枯萎,然后是苔藓…一种种在自然中作为分解者的动植物轮番从遗骸上浮现又消失,它们没有一个能在严寒里完成任务,但它们的出现并非凭空捏造,供这些分解者昙花一现的能量,一样来自于尸骨。
坚硬的尸骨,不知不觉间裹上了一层由动植物尸体化成的腐烂物质,它们包裹着它,软化着它,分解着它。
“咕啊。”白毛怪影发出从未听过的叫声,它在愤怒吗?还是在高兴呢?
“那东西没靠近,继续。”
咒鸦看似随意,实则紧张的盯着怪影,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在乎直视对方会有什么糟糕的变化,而后者好像也对法师的视线浑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