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一重剑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因为在此间不容发之际,玄天尺冲天而起,挡在了慕容雪身前。饶是如此,那重剑仅存的力道仍是透过玄天尺撞在了慕容雪肩上,将她重重打落在地,云凡也因此筋脉受损,“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而在此时,东方伤门居震位,新盟夜魔负手而立,看着眼前始终不曾动弹的那名身穿褐色长袍的方士,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而他身后的黑白郎君似乎并没有这般耐心,一炷香之后,白面郎君便开口道:“怎么,阁下想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因为这么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便要停滞不前吗?新盟果然都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哼。”
“胆小如鼠。”黑面郎君此时也不忘在一旁插上一句。
然而,夜魔仍是气定神闲,对黑白郎君的挖苦讥讽似乎不理,不料,这一句话却惹恼了他身后的血狼,一时间眼中凶芒毕露,怒气上涌,刹那间便要发作。
其实,黑白郎君如何说二人均会当做放屁,但是若是有人辱骂夜魔,血狼便有些受不了。说起来,夜魔与血狼之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渊源。
十年前,血狼还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隶属正道下的一个小门阀。一日跟随同道中人追杀为祸百姓的血狼王之时,不幸被血狼王拖入洞中。然而,血狼并未杀他,只是咬开他颈上动脉,将体内血狼的力量注入其中,待其他人攻入之时,方才将其救下。
回本门之后,众师兄弟看他的眼神便不似以前了,就连师傅对他也与往日不同。血狼不知何故,只是在偶然一次机会他偷听到师傅对其师弟,实则是他的私生子言道,在血狼体内藏有一种力量,若是能够得到,定然能够与修行大大有益,而这样做唯一的办法,便是杀了他,喝干他的血。
之后,众师兄弟对他的态度竟然突然好转,血狼知道真相,便没有引用师弟们送来的汤药,而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于子时逃出了门派。不过,很快,便有人追了上来,此时血狼身子并未恢复,哪里是同门师兄弟的对手,在围攻之下很快不至,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冥冥之中,他听到一声悠长而凄凉的狼嚎,血狼王流在体内的血脉骤然苏醒,加之那些师兄弟没有防备,片刻间被他强横的力道重伤而死,而他也切切实实成了门中叛徒,从此他改名血狼,过上了亡命天涯的悲途。
直到有一天,他被人追杀垂死,遇到了新盟夜魔,不但将他救下,还助他控制体内血脉的力量,道行与日俱增,十年之后复出,中州正道会武,一鸣惊人。他一生痛恨虚伪做作的正道中人,生平只效忠于新盟夜魔,此时黑白郎君出言不逊,不由让他大怒。
好在,夜魔对于黑白郎君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准确的来说,黑白郎君他丝毫不会放在眼里,蝼蚁如何能让雄鹰垂青。对于夜魔的不屑,黑白郎君虽然有气,然而却终归不敢对夜魔有何动作,抛开此人与魔君帝鸿天关系非同一般之外,便是论到道行,他二人联手只怕也奈何他不得。
夜魔大手一摆,示意血狼退下,那黑白郎君也是冷哼一声,不再言语。二人一黑一白,率先向前走去。只是当二人踏入那方士身前三丈之时,一道光圈陡然亮了起来,同时那方士一直闭着的双眼便也睁了开来。
便在此时,一直晴朗的天空突然聚起无边黑云,黑云之中,似有雷电相伴。轰隆隆,雷电来势甚急,就像雪白的利剑,挥舞在黑压压的天空,周边氤氲着朦朦的雾,给气氛增添了一种不知名的抑郁感。
震耳欲聋的霹雷,沉闷的奏响,又似一条猛烈抽甩的藤鞭,伴着闪电,只一划落天空,天空便撕裂出一条条光痕,好似一头巨兽咧开着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万物。
黑白郎君抬首观望,原本低沉的乌云顿时开始翻涌,如煮开了的沸水,天地悠悠,风声萧萧,片刻间,便是从那黑云深处,传来隆隆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