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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冷清得有些吓人的宫殿内,两边摇曳的烛光,随风微微吹拂,一荡就仿佛过去了一个春季,荡过了横贯而出的柱子,照影在圆圈且大若百年老树的金碧辉煌的回龙柱,落在跪在地面上三两人,惊恐低着头,牙关紧咬,嘴唇时而契合时而张开。
冰冷的盔甲,有些深色的官袍,此刻却没有了那官袍上飞舞的动物的神威,巍峨巨山上飘落的一点落叶,飞舞在无尽的天空中,找不到落下的归巢,烛光照出他们内心的恐慌,头也不敢抬。
“你们就是这么回答我的?好好的一个花会,堂堂我天朝帝都长安城内,出现此等大事,泱泱大朝脚下发生刺杀朝廷命官,你们羽林军,金吾卫都是干什么吃的?眼睁睁看着那些的杀手大摇大摆离开,你们这是在狠狠削朕的脸面。”
雷霆巨怒,声音震动宫殿,冰冷且回荡在心头,无法消去心中恐慌,司马龙不知所措,跪下的身子,盔甲压在身上,眼睛瞄向了身边的死胖子,都是这个该死的胖子,出了此等大事,你竟然让那些贼人就此离开,这不是在打陛下的脸蛋吗?
而且,你这个混蛋,这种大事,你也想要瞒天过海,以为用钱财可以摆脱过去,一了了之,不知道你这个死胖子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不要以为你官位低,有上面的人给你顶着,就可以安心了,哼,不知死活。
“陛下息怒,我想他们也是不想的,陛下你的身体重要些,太医千叮万嘱陛下要保重身体,不能轻易动怒,陛下你稍微歇息一下。”
身边伸出一直手,轻轻抚摸在他李治的胸口上,揉动,缓缓揉动,没有任旋律,没有任何的的责怪,对下面跪着的人不假辞色,担忧捋捋李治的咳嗽。
李周愤怒的神色看到此人,怒红的眼眸顿时稍稍暗淡下去,柔情渐渐流露出来,边咳嗽边叹息道:“媚娘说的是,朕不怒了,朕不怒了。”
说着眼睛狠狠瞪了一眼下面的人,武媚娘笑着抚慰李治的心头,淡淡道:“你等说说当时发生了何事?”
话语没有过多询问,也没有责怪的意味,就是如此,下面几人心头一拧,身体哆嗦一分,不敢有所不满,胖子身边的刘仁轨整理衣裳,低声道:“启禀陛下,老臣有罪啊!老臣对不住你,老臣……。”
哭泣声油然而起,七老八十的人了,还哭腔着,武媚娘脸色依旧冰冷,笑意盎然,眉宇间那抹秋色闪烁过一点精光,随后安静听着他们说话,李治看不到这一幕,咳嗽声持续一阵子,不说为什么,也不说你有罪还是没罪,等着他们回话。
刘仁轨哭腔着道:“陛下,当时老臣正在花会上宣布开始,花会如期而至,没有任何异样,与前几年一样,老臣以为没有大事发生,就不再多管,可是,就在老臣以为花会要结束的时候,老臣看到了一个人……。”
声音说到了后面,逐渐颤抖,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事实如此,身边的司马龙眼睛咕噜咕噜转动,瞪得很圆,狠狠瞥了这老头一眼,身边的肥头大耳黄道南模模糊糊望着自己这个被搞得十分狼狈的大人,被人从马上狠狠摔下来,泥土满身都是,头发上还残留着些许残留的证据。
那人?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不是只有那些刺客吗?还有谁?当时在场的除了长使大人之外,就他最大了,有谁出现,会让这位长使大人脸色变冷?
“谁?”
“老臣……老臣……。”
欲言又止。
上面声音变得更加冷了,瞪着他,阴沉道:“谁?”
旁边的武媚娘脸上的笑意更加灿烂,魅色闪烁,寥寥几根发丝掉落,不失风韵。
“回陛下,是三……三皇子殿下?”
刘仁轨边看上面两人的脸色,心中不停忐忑,纠结难安。
果然,李治停顿了一会儿,手上动作缓慢了一分,武媚娘笑意僵硬在脸上,愣了一会儿,很快恢复了原样,嘴含笑容,唇红齿白,仿佛那个人与自己一点干系都没有。
“哲儿吗?他也在?”沉吟嘀咕,声音很小,下面的人,身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静静等着回答,可上面的人沉默了很久,刘仁轨心中越发寒冷,焦急,惊慌,捏捏索索的。
司马龙头更加了,三皇子殿下李哲,他也在,还有你这个老混蛋,他就算是在,你老小子也不能说出去啊,你小子想死吗?
三皇子殿下也在那里,而且,那里还发生了刺杀,倘若他有个三长两短,刘仁轨你小子屁一个皮里挂啦了,还有这个死胖子,好死不死遇到了这个一个老混蛋,真不知道说你运气好呢还是不好呢。
当然了,这些都不关我羽林卫的事情,有你们金吾卫烦的了,遇上三皇子殿下,准没好事,刀疤男那件事情,可是让他脑仁疼了好久,要不是狄仁杰老兄帮忙,他啊,恐怕要被革职了。
至于你们,自己看着办。
沉默,冷清的宫殿变得更加冷清了,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