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跨过牢门的秦王妃背影一滞，再三忍住怒气，才冷淡的回了句：“我知道。”</P>
秦王妃走后，姜婉抬起双手，两个手心里满是冷汗。</P>
“呈舒哥哥……”</P>
静静的考虑了半个时辰，姜婉终于做出决定，准备叫来守卫时，外面忽然传出声音来。</P>
“姑娘，只能进去一刻钟，最多一刻钟，这还是秦王妃刚来，咱们才有机会放你进去的。”</P>
“哎呀！你别啰嗦了。”沈元娘推开铁门，出现在姜婉的视线里，对身后的守卫道，“你就在这里守着，我马上出来。”</P>
守卫连连点头：“沈姑娘快去快回，小人在这里等着。”顺道将铁门虚掩着。</P>
沈元娘快步跑到牢房门口，激动的抓住姜婉的手，上下打量她：“幸好秦王妃没有为难你，吓死我了。”</P>
姜婉十分震惊：“不是，你怎么进来？”</P>
沈元娘奇怪的回道：“当然是买通天牢上下才能进来的，花了我不少钱呢，幸好咱们隔着不远，趁着秦王妃没走一会，我就过来了。”</P>
“你买通了天牢的人？”姜婉怎么都没想到，沈元娘居然用这么朴实常见的手段进来见她，最关键的是，还成功了。</P>
“好妹妹，我现在也是阶下囚，只能说幸好你和我都在天牢，没外面的人那么显眼，大家都是人，谁会嫌钱多。”沈元娘觉得姜婉震惊得没有理由。</P>
时间紧迫，沈元娘连忙道：“咱们不能说废话了，霜鹂通过齐太医给我送了消息，好消息是，姜婵活着，但身受重伤而且毁容了。</P>
坏消息是，太子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一具尸体，说是你四妹妹，在她身上发现了你和她的遗书，说是疫病源头在顾家，是因你而起。</P>
她不想连累父母，才跳崖自尽留下遗书交代是你逼她的。这次是顾晏清被扣在宫里，郑国公带着刑部尚书去你家调查情况。”</P>
“嗯。”姜婉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所以她并不意外，“你知道郑国公找到的人证是谁吗？”</P>
听姜婉问起这个证人，沈元娘很是奇怪：“你大伯的姨娘， 叫宝儿，她说姜升和顾家联手放出疫病秽物，为了就是挣功劳。</P>
她说你嫁去顾家多年，没能生出嫡长子来，为了稳住在顾家的地位，才和姜升合谋，最终得封诰命。</P>
姜升是为了升官，和你狼狈为奸，不顾天下百姓和皇族的安危。上次只有你被封诰命，他没有升官，所以你害怕姜升揭露你，和他故技重施。</P>
所以这会儿姜家上下都被皇帝派人重兵把守，你大伯这会儿在宫里听候审问。</P>
这就是问题所在，郑国公的意思是，你和顾家狼狈为奸，为了稳固顾家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才出此毒招。宝姨娘不愿意同流合污，才决定出来当证人。</P>
他们两人口供几乎一样，可侧重点，郑国公要你和顾家死，宝姨娘似乎更希望你大伯死，提到顾家的地方不多。”</P>
姜婉心里渐渐有了眉目：“突破口在宝姨娘身上，她的目的是要姜升死，郑国公想要我和顾家死，记得要保护好宝姨娘，她是关键证人。”</P>
沈元娘点头：“这个我都能看出来，他们当然知道。不过你不担心顾家吗？郑国公带着刑部尚书去搜查顾家哎，我听说黄夫人带着上官文君去帮忙了，不知道能不能稳住。”</P>
“他们应该查不出什么来的。”姜婉心里也不敢肯定，“石尚书曾经是魏贤的义子，他应该不会徇私枉法吧。”</P>
“刑部尚书就是上次没去洛城的那个石大人？”沈元娘顿时拔高声音，整个人都激动起来，“那你完了！顾家完了！这家伙和魏阉狗沆瀣一气，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P>
沈元娘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我被关起来也就罢了，你竟然也被关了起来！完了完了！魏阉狗肯定在暗中指挥石老贼干掉你们！”</P>
姜婉安抚道：“你别担心，石尚书应该不是那样的人。”</P>
“你都说了应该了！我还能怎么说？”沈元娘彻底绷不住，“不行！我得给我爹传信，叫他想办法来救我们，留在天牢，死路一条。”</P>
正在这时候，门外传来守卫故意提高的喊声：“吕大人，您怎么来了？”</P>
沈元娘急得直冒汗：“这又是谁来了？”</P>
“是吕立，魏贤最新提拔的干儿子。”姜婉解释道。</P>
“什么~”沈元娘吓得双腿发软，声音都变了调，扶着天牢的铁杆，直接滑坐在地上，“这不是来要我的命吗……”</P>
姜婉扶着她起来：“别担心，你先进来躲起来，我先看看他是谁派来的。”</P>
接着，沈元娘目瞪口呆的看着姜婉打开虚掩着牢门，招手叫她进来。</P>
她一边进去一边追问：“你怎么没有被关起来？”</P>
“刚才秦王妃过来，可不得坐一坐，她走了，牢门又没有关上。”姜婉扶着她上床去，并放下床帘。</P>
转身刚坐好，外面传来铁门被推开的声音。</P>
很快，吕立出现在眼前，看了眼没上锁的牢门，又看了眼放下的床帘，笑着道：“看来少夫人在天牢过得不错，四娘多虑了。”</P>
“是四娘叫你来的？”姜婉放心了。</P>
吕立推门走进来，在姜婉对面坐下，回道：“自然不是，是我看着她为了你得罪太子和郑家，又和侯府闹翻，秦王妃还扣住秦王世子不许插手，我实在不忍心，找了机会进来看看你。”</P>
姜婉笑道：“吕大人果真好本事，秦王妃都得见缝插针找机会，你直接就找到机会，旁人真是羡慕不来。”</P>
吕立笑着摇头：“顾少夫人也不用和我打机锋，我进来是有一件事想告诉你，文国公病了，据说是染上了花柳病，老国公将他打得半死。”</P>
沉默良久， 姜婉和他四目相对：“你不会要告诉我，姜妍在文国公府吧？”</P>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徐四奶奶按照永宁伯府的意思，在庄子上养病呢。”吕立说完，眼神渐渐蒙上一层寒霜。</P>
见他这个反应，姜婉完全确定这次的事， 姜妍肯定不是主谋，也参与了策划，只是至此牵连进来的人很多，稍微有些纰漏。</P>
比如宝姨娘和郑国公的口供不完全一致，文国公向来不重女色，居然得了花柳病，消息还没有瞒住，被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