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劝慰:“大哥哥的事,等品竹姐姐回来,我们再做打算,朱家想踩着大哥哥的头退婚,这绝对可不能,不是他干的事,他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杨氏揉揉太阳穴:“你说的也是,我着急也没用。”
母亲今天真的累了,雪松送了药膳过来, 姜婉服侍母亲用下,便让李妈妈带她去沐浴更衣,早点歇着。
等杨氏睡下,姜婉便回了东厢房,继续斟酌人员的删减。
月上柳梢头,霜雁在门口敲门,说是白姨娘求见。
姜婉头也不抬:“请她进来吧。”
没一会儿,白姨娘出现在面前,福身问安。
姜婉抬头免礼,发现她的神情特别憔悴,仿佛一天之内,老了五六岁。
“快坐快坐!”
白姨娘谢恩,这才缓缓坐下,整个人都没了精神气:“三姑娘,程家那边迟迟不个消息,现在外头越传越离谱,除了报官,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姜婉放下笔,合上册子,望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最担心的是什么?是朱家退婚,还是大哥的科举考试?”
白姨娘言辞激动:“朱家要错在先!婢妾当然更担心大郎的科举考试了!”
看了眼雪松,她收起账本和笔墨退下,霜雁则是机灵的关上门。
屋里只有她和白姨娘两人,姜婉便直说了:“大伯瞻前顾后,没有任何人比他的前途更重要,大哥的事,他之所以想要压下来,是因为他马上要调去礼部了,这个时间节点,完不能出岔子,但大哥若是在明年秋闱很有可能受影响,但一直不管不问,以后大哥可能再也没办啊参加科举了。”
“那不成!”白姨娘立时站起来,攥着帕子,浑身都在发抖,“他十五岁就中了秀才,在京城不拔尖,但也是脑子聪明的那一拨!多少人五十多岁还在考,他才二十一岁!这么年轻,怎么就此断了科举路呢!”
姜婉有时候挺佩服白姨娘的:“大哥哥有秀才功名,虽然不够格受吏部调任,但有大伯在,以后官位品级高了, 大哥多攒点钱,捐个流官还是没问题的。”
白姨娘扶着桌子又哭又笑:“老爷给二郎找先生,逼着他要考个秀才,大郎明明很有潜力,偏偏因为庶出的身份,一直被太太和大姑娘打压,老爷不知道她们的所作所为吗?”
见姜婉叹气,白姨娘侧过去,仰着头,努力不让眼眶里的泪水流出来:“老爷什么都知道!他就是不重视大郎罢了!毕竟哪有嫡子还活着,庶子继承家业的道理?”
“现在大郎尚且出众,老爷便不上心!今天大郎要是为了老爷,忍辱负重,担下了这个恶名!他以后比二叔子还不如!”
白姨娘埃安擦干眼泪,转头跪在姜婉面前,抓着她的裙角:“三姑娘!他是身上掉下的肉!以后五娘的依仗!他替他父亲考虑,但他父亲从未替他考虑过,程家不给说法,婢妾拼死也要去报官!还大郎一个清白!”
姜婉低头看她:“你这样会彻底得罪大伯的。”
想起这些年在林氏手下讨生活的日子,白姨娘嗤笑:“如果婢妾没有孩子,婢妾宁愿样儿宝妹妹一般,去庵堂过一辈子得了!”
“行!我帮你,但我给你个建议,不要直接去京兆府,去找郑大人,让大哥哥亲自去找他,最好是当街拦住他的轿子。”
白姨娘有些茫然:“哪个郑大人?”
姜婉扶她起来:“御史台的郑青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