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信里夫人说的事，季夏直言不讳：“奴婢过来是想告诉姑娘，今日顾姑娘去在京城贵女的宴会上，替姑娘正了名，姑娘不必担心大老爷找你麻烦了。”

“这么快吗？”姜婉算了下时间，立刻想到是顾家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情，只是今日才找到机会去处理。

“不快了，也是顾姑娘疏忽了。不过以后夫人会严加管教下人的，这种事情不会再有第二次。”季夏安抚道。

姜婉听着，却有些莫名的紧张。

对顾夫人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

季夏以为她还在担心，便解释道：“姑娘真的不必担心，顾姑娘也就是小孩子心性，小事情上为难姑娘，但大事上还是拎得清的。 姑娘半只脚已经踏进顾家的门了，那就是顾家的人，顾姑娘定然是护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姜婉勉强挤出了个笑容来。

她担心的是以后顾家的日子，只怕比永宁伯府更加熬人。

“那姑娘想知道顾姑娘怎么帮你的吗？”季夏卖了个关子。

姜婉顺着她的话追问：“她怎么帮我的？”

季夏扬起下巴，骄傲道：“京城贵女们，特别是世家女们，她们聚在一起，无非便是吟诗作画，顾姑娘的诗，虽然比不上顾公子，但在贵女里面，那也是首屈一指的。她要作诗，少有人应，但她说姑娘不会作诗，只会背旁人的诗。”

姜婉弯了弯眉眼，给季夏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没想到顾茹也不是没有心计的人，当众挖坑，浑水摸鱼，也玩的很溜嘛。

季夏接过了茶， 也没有喝，激动道：“顾姑娘一说起这个，那些早就听了数个版本流言的姑娘们，马上围了上来，旁敲侧击的打听姑娘那天的事。

顾姑娘便说姑娘一再认怂，引得贵女们连连叹息，安慰顾姑娘以后有这么个嫂子。她们哪里是安慰顾姑娘，分明是安慰自己，替公子可惜。

后来顾姑娘便一连说了好几首诗，还拿了从云梦县找回来的诗集，翻开指给她们看，故意说姑娘不会作诗，便只能悄悄看一眼别人的诗，还擅作主张的修改，实在不尊重闻老爷！”

姜婉惊了惊，顾茹竟然这么快将闻老爷的诗集找了过来！

顾家人办事未免也太快了些，京城到荆州，骑马也得两天两夜呢。

来回的时间，打听的还是多年前的事情，甚至能找到闻老爷这种自费出的诗集，这种调查速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就是顾家的能力吗？

“顾姑娘认识的贵女，自然都是自小读书作诗的，是好是坏，一眼就能瞧出来，而且这个什么闻老爷是什么人！他的诗，姑娘都能倒背如流，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姑娘过目不忘！”

“这个过了，过了。”姜婉其实也就多看了两遍而已，并不是看一遍就不会忘记。

“有人认为姑娘只是凑巧，觉得顾姑娘在替姑娘说话， 顾姑娘就拿了另外几本随手写在各种书籍，抄本，注解上的诗，等贵女们看过后，对姑娘读了多少书的认知有了新了解，之后，再也没人说姑娘目不识丁了。”

季夏说完，长长吐了一口气。

姜婉在意的则是，顾茹一个小姑娘，想要搜集她读过的诗，竟这么容易！

夜色渐深，姜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顾家的水比她想象的要深很多。

忽然间，姜婉坐起来，想到了姜婵说静安郡主着急给儿子说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