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回答得模棱两可:“那天三郎带她和茹儿去,我本来就不放心,后来她派人回来问我问药,儿媳想着,大概是有关系的,我这个儿媳妇,胆子小,什么事都不敢做主,所以才派人回来问我的。”
“你也没问问他们?”陈氏直觉事情没这么简单,萧家的心思都是写在脸上的,巴不得能拉拢正当权的顾望。
可顾望向来谨慎,谢氏又心高气傲,京城的这些人家,她都瞧不上。
茹娘的婚事,她在茹娘七岁后,便时常与陈郡那边书信来往,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谢氏想将茹娘嫁给谢家子。
“儿媳哪里没问,三郎说得简单,涉及到皇家的事情,他也不好多说,相公也和陛下说明了情况,大约是看在晋王妃这胎保住了的份上,还有相公的面子,这才不打算追究这件事,放过了三娘吧。”
谢氏的回答不清不楚,没一句准话,陈氏也懒得问了,刚好戏开场,便专心听戏去了。
书房里,顾老太爷背对着儿子孙子们,良久才缓缓转身,视线扫过面前的子孙们:“你们可是觉得我这个老头子偏心了?”
顾望和顾观齐齐低头:“儿子不敢。”
顾潭等人,则是跟着作揖,但不敢说话。
“没什么敢不敢的,老大心里有怨,怪我偏心你继母和弟弟,被迫离开京城去游学,老二心里也有怨,怪我偏心你大哥,倾尽顾家替她娶了谢氏为妻,认为我耽误了你的婚事。”
顾老太爷说完,按着太师椅的扶手坐下,语重心长的道:“你们扪心自问下,这么些年下来,你们兄弟二人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能造就顾家如今的基业,是不是我这个老东西用命换回来的?!”
顾望和顾观都没有说话,顾潭和顾浊就更不敢了,至于顾澄,完全不知道当年的内情,也不敢胡乱开口。
最后是顾淮抬起头来:“祖父,您说的不对!”
站在身前的顾望和顾观同时回头,顾望眼神暗示,别开口,顾观倒有几分期待,想看看这家伙能说出什么话来。
顾文凝目,盯着顾淮半晌,最终还是点了头:“你说。”
“父亲当年离京去游学,是因为被人陷害,背上不敬继母不爱弟弟的罪名。”
话说到这里,顾观正要出言驳斥,被顾老太爷打断:“你继续说。”
顾淮情绪依然稳定:“祖父真的是倾尽所有替父亲求娶母亲的吗?难道不是因为当时陛下和各地氏族的关系激化,祖父为了陛下,不顾父亲和母亲的意愿,强行去谢氏提亲,天下皆知。
顾家和谢氏周旋了足足半年,才将这门亲事敲定,为此,舅舅一支,在谢氏里孤木难支,若非舅舅和表哥本身优秀,他们早就被边缘化了。
祖父您说,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帮助父亲和二叔能在京城站稳脚跟,造就顾家的基业,这个没错。治家如治国,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祖父不易,父亲和二叔,何尝有容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