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替姜婉擦了额头的汗:“你再睡会,现在还早。”
“醒都醒了,不能耽误你,说不定我还能和小五娘见一面。”姜婉转身下床,推开顾淮的手,心里仍旧惴惴不安。
今年二月比往年冷多了,除了吃得要合适,最重要的是不能是受冻,准备的东西要仔细确认,还得不能耽误出门的吉时。
一晃眼,姜婉送顾淮出沁园时,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顾茹递过来自己绣的香囊,上面是一只大帆船,不算精巧,不过比起来说,她的女红已经算是进步巨大。
“哥!祝你一帆风顺!”
“谢谢茹娘。”顾淮笑着收下香囊,三人一道往顾家门口去。
顾淮和谢氏已经在门口候着,二房的三兄弟也正走过来。
以顾家的门楣看,举人功名不算什么,但一门四兄弟都是举人,在京城却是独此一家。
本来不该出门的顾老太爷,坚持要人抬着他出来送行,从顾潭开始,后面是顾浊,然后是顾淮,最后是顾澄,一个不落,都叮嘱了一番。
顾老夫人望着二房的一子三孙,满腹欣慰:“好了好了,别耽误吉时,准备出发吧。”
梅姨娘和叶姨娘本来不能去,顾观在养伤,乔氏一个人招呼三兄弟又顾不过来,陈氏便做主,允了她们也去送考。
目送子孙们陆续上了马车,顾老太爷的眼眶有些湿润,喃喃道:“这一大家子多好,本来就应该相互扶持,才能撑起顾家这偌大的门庭。”
陈氏在旁边听着,斜睨了眼顾文,什么话都没有说,吩咐小厮将老太爷抬回去,免得受了寒风,病情加重。
贡院距离顾家并不远,只是今日赶考的人多,路也拥挤,马车就走得慢。
顾望和谢氏在第一辆马车里,两人不是担心儿子顾淮,而是担心女儿顾茹。
“那杜怀我见两次了,性子也算沉稳,只要一直这样下去,未必不是茹儿的良配。”
谢氏本来不想说关于杜怀的事情,见丈夫松了口,不免多埋怨了两句:“你也知道,杜怀只是表面稳重,我知道你想说,君子论迹不论心。
可茹娘的下半辈子还长着呢,人心隔肚皮,你当谁都是你儿子那样风光霁月,坦坦荡荡?他都还没金榜题名呢!你就替他说话?”
顾淮知道妻子心里有怨,只能尽力安抚:“咱们俩争取活个上百岁,等茹娘的孙子都有了,看那杜怀还敢欺负她不!”
“你话总是说得漂亮,怎么不见教教晏清?!”谢氏比任何人都清楚顾望的身体,知道夫君说这话,也是安她的心。
顾望的身体不好,外人并不知道,只有皇帝知道,这也是皇帝着急的想要提拔顾淮的缘故。
当了宰相后,顾望要经手的事,比从前多了好几倍,若非操劳过度,上次顾淮出事的消息传回来,他也不至于病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