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意外身亡,祖父是聪明人,不可能什么都没有猜到,甚至父亲在金陵的决定,祖父也可能都知道,但他闭口不言,只当父亲的死是意外。
全德两个儿子一死一重病,为了儿子,最终决定要动手刺杀对他有恩的母亲,背叛他恩重如山的祖父,甚至姜升的看重也不在意。
这种步步为营,蛰伏多年的手段,一般人没有这个耐性。
“难怪当初淑妃能进宫,原来是魏贤引荐给太后的。”姜婉起身,替他脱去了披风,引着他坐下,将热茶递给他,“淑妃前年失宠后,太后便放弃了她,昌平侯府能撑到今天,只怕当时就投靠了魏贤。”
顾淮放下茶盏:“如果边关告急,有用他的地方,陛下暂时不会继续追究,如今陆伯伯被召回京,一旦阿姊抵抗不住匈奴,魏贤必定被启用。”
当年皇帝能坐稳龙椅,魏贤功不可没,这才有后面的功过相抵,留他一条性命。
姜婉捧起面前微凉的茶盏,抿了口,目光如炬:“大总管这次如此轻易的泄露行踪,只怕是等不及了。”
两人视线交汇,默契的同时起身去浴室。
东方的启明星高悬,霜雁过来,瞧见梢间的灯亮着,便推门进去。
姜婉坐在梢间的软榻上看信,听见霜雁在耳边禀报:“奶奶,表姑娘找到了红鹃,她在薛大人的别院里养伤。”
凝神片刻,姜婉放下手里的信,提笔蘸墨,开始写信:“你亲自去趟范家,让二姐姐务必带着姜还一同去梅家。”
“是。”霜雁领命退下。
两刻钟后,信写好了,姜婉盖好蜡封,递给雪松,严肃叮嘱:“带上顾家的人,去趟萧左相家,务必亲自交给萧公子。”
雪松绷着小脸,认真颔首,将信自信收进怀里。
事情办完后,姜婉靠在春榻上小憩,不知不觉便已经天光大亮,直到肩上有人给她掖了掖毯子,才清醒了些。
熟悉的冷淡松香萦绕在鼻尖,姜婉眼睛都懒得睁开,迷迷糊糊的问:“你那边都安排好了?”
顾淮坐在她身边,柔声道:“安排好了,萧登云想见你,你现在要去探查梅家的底细,萧家的事就交给我。”
“好,那我再睡会。”姜婉彻底安心,沉沉睡去。
离开沁园,来到青莲苑,还未进屋,萧垣便起身迎出来,发现来的人只有顾淮一人时,微微皱眉,探究的盯着顾淮:“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了?”
面对他的质疑,顾淮面不改色的抬手请道:“岳母的事你也知道,她若是和你走得太近,只会让流言越来越汹涌,目前,她继续留在顾家才是最好的选择。
魏大总管忌惮的是萧氏,不是你们萧家,这也是陛下对左相大人始终有所防备的缘故。她只有留在我身边,留在顾家,才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萧垣眯了眯眼,他承认顾淮的话很有道理,却绝不会姜婉不想见他,毕竟信都大张旗鼓的送到了自己手上。
半晌后,他淡淡道:“流言?你觉得这是流言吗?上次在韦家一跳,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她从未贪慕过顾家的荣华富贵,只想与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