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昀慎紧紧揽住她:“我怎么可能杀她。”
话音一落,怀里的人立即挣扎起来。
“亲眼所见,还能有假?你还想要骗谁?”
祁昀慎手掌抚上怀里人的脑袋,一遍遍轻抚,颤抖的声音响起:
“那不是我,不是我。”
话音一出,姜云筝似乎一时失聪。
她紧紧咬着唇,目光盯着土墙,手中的刀落到了床上。
祁昀慎微微松开她,右手依旧紧紧环着姜云筝腰腹,他擦掉姜云筝脸上的泪渍,狭长的凤眸通红一片:
“行宫大火的那刻,我还在西山大营练兵。”
姜云筝眉头微蹙。
“和萧秦瑜一起的,是祁昀霈。”祁昀慎面容苦涩,“是身亡数年的祁家二公子”
姜云筝深吸一口气:“你骗谁呢?话都让你说了,你怎么编都行。”
姜云筝戳着祁昀慎的伤口,一字一句:
“除了脸一样,衣服是你常穿的,发冠一样,就连说话的口吻都相同,还有二公子当年早夭,是因为高烧体热治疗不及时去世的,祁昀慎你要骗人也找个好点的理由。”
说完,姜云筝又气又急,在祁昀慎怀里挣扎,缠好的纱布很快渗出血。
祁昀慎盯着面前不断张合的唇瓣,忍无可忍低下头,反手制住姜云筝双手。
祁昀慎的怀抱如铜墙铁壁,姜云筝撼动不了分毫。
姜云筝眼睛瞪大,面颊憋得通红,胸腔里最后一丝气息似乎都要被拆穿入腹。
面前的人哪里身受重伤了?
明明就是只凶狠的饿狼!
等到姜云筝不能呼吸时,祁昀慎才微微移开。
“你相信我。”
姜云筝不停喘着气,当下就给了祁昀慎一巴掌。
“祁昀慎,你混蛋!!”
祁昀慎没感觉脸疼,他抵着姜云筝额头。
外界传闻,镇国公府二公子祁昀霈幼年早夭,真相并非是传闻中的高烧身亡,而是被西夏探子拐走。
大梁与西夏你来我往动兵几十年。
除了近年祁昀慎连夺西夏四城的那次外,上次最激烈的当属二十多年前,镇国公趁西夏雪灾想要攻破防线,西夏势弱挡无可挡,被大梁夺取两座重要城池。
西夏劫走祁昀霈当做跟镇国公交换的筹码,幼子在敌方,镇国公不得不答应,可西夏人却反悔,带着祁昀霈回到西夏王庭。
祁昀霈到达西夏后,成为西夏贵族虐待泄愤的对象,他被丢进狼窝里,在斗兽场中长大,与野兽搏命的日子很快冲垮祁昀霈原本的记忆,记不得自己的身份,也没了人性。
祁昀霈有一身保命的武艺,没了感知情感的能力。
后来萧秦瑜随父亲投奔西夏后,萧秦瑜看着那张与祁昀慎一模一样的脸,暗中将祁昀霈抢了过来。
萧秦瑜给祁昀霈治伤,教他读书写字,祁昀霈成了高阳王府的暗卫。
某种程度上来说,萧秦瑜是祁昀霈的救命恩人,祁昀霈也成了萧秦瑜的入幕之宾。
直到四年多前,万邦来朝,萧秦瑜带来祁昀霈。
萧秦瑜不满祁昀慎与徐璟秧琴瑟和鸣,她对徐璟秧动了杀心,镇国公府比皇宫还牢固,萧秦瑜根本没法动手,终于等到长公主带徐璟秧前往行宫。
萧秦瑜知道禹王妃嫉妒徐璟秧,对徐璟秧恨之入骨,于是借着禹王妃的名义,萧秦瑜带着祁昀霈混了进去。
萧秦瑜将祁昀霈打扮成祁昀慎的模样,他一出现在徐璟秧院中,那些固守在院子里的暗卫自然将人当做了祁昀慎。
祁昀霈调开所有暗卫,等到徐璟秧生产结束,将人一剑毙命。
而被送到隔壁屋子清洗身体的祁臻臻侥幸争取到了活命时间。
就在这时,一直保护徐璟秧的暗卫发觉不对劲,等到奔回院子时,已燃起大火,而萧秦瑜手里正抱着祁臻臻。
暗卫拼尽全身武力,只夺回了祁臻臻。
而祁昀霈深受重伤,带着萧秦瑜逃了。
同样赶回来的暗卫去追踪,将二人抓住。
等到祁昀慎赶到行宫时,一切都迟了。
留给他的,只有早产生下的祁臻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