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谢鸢会自小被当做谢家继承人培养,而不是在洪水中颠沛流离,不知所踪。
“你认识我?我父亲是一名大夫,母亲早逝。”
“你……”余侗岩扯出一抹笑,眼中含泪:“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
姜云筝盯着面前人的脸,直接发问:“你难道认识我娘?”
余侗岩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我……”
余侗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祁昀慎:“进府吧。”
姜云筝点头,正欲迈步时,余氏又叫住了祁昀慎。
“祁世子,我可以见见臻臻吗?”
身为外祖母,余氏只在宴席上远远见过外孙女,臻臻像极了小时候的璟秧。
她想再抱抱小时候的璟秧。
祁昀慎淡声:“大可不必。”
余氏知道自己没有脸面,她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我……即将离京,若是这次见不到她,恐怕此生都难以再见。”
祁昀慎身形微侧,看着余氏的目光冷漠至极。
“璟秧早与徐府毫无关联,没有再见的必要。”
姜云筝看着余氏,眼神平静无澜。
余家两兄妹看着姜云筝与祁昀慎入府。
秦嬷嬷叹了口气,“夫人,我见到过臻臻小姐一次。”
余氏目光一喜,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问:“臻臻是不是和她娘很像?”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秦嬷嬷笑了下。
“臻臻小姐虽然有口疾,但心思比其他人敏感细腻许多,是整个镇国公府的眼珠子。”
余氏又开始哭:“那就好那就好。”
余氏此番前来是向秦嬷嬷告别的,她给了秦嬷嬷一箱银子。
“你服侍我一场,又是几个孩子的乳母。”
最重要的是一直护着璟秧。
从前余氏被蒙了眼,听信余湘群的话赶走忠仆。
是她的错。
秦氏推脱不要,“姜大夫每月都给我发月例,我在这很好。”
余氏将银子强行塞在秦嬷嬷怀里,“银子总有应急的时候,你就收下吧。”
秦嬷嬷只好点头:“此去一别,夫人注意身体。”
余氏点头,目光再次看向镇国公府的方向,上了车、
而原地余侗岩还是一副失神的模样,他看向秦嬷嬷,讷讷问:“鸢……姜大夫过得好吗?”
秦嬷嬷一时摸不准余侗岩的意思,礼貌道:“少夫人过得当然是极好的。”
余侗岩喃声:“少夫人?”
秦嬷嬷点头,她不欲再多透露关于姜云筝的信息。
无论余侗岩怎么问,秦嬷嬷都不回答。
余侗岩上了马车。
余氏狐疑地看着兄长,“大哥为何对姜大夫如此注意?”
余侗岩扯了扯唇,转而问道:“她夫君是做什么的?”
余氏:“姜大夫么?夫君几年前就没了。”
闻声,余侗岩一脸悲痛。
余氏这才说起了她所知道的,关于姜云筝的一切。
听到姜云筝在石府的经历时,余侗岩双手捂脸,是他没有保护好鸢儿……
头一次见到兄长这副模样,余氏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大哥,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
余侗岩内心又痛又悔,他当年并非有意不回谢家岛的。
余侗岩少时惊才绝艳,游历天下,乘船出海时意外遭遇海浪,他被谢瓷所救,看着如桃源盛世般的谢家岛,余侗岩心中十分震惊。
这谢家岛富可敌国,岛上百姓安居乐业,能在海上不动声色存在几百年,岛上的人绝非一般人,未免引来杀身之祸,余侗岩下意识隐瞒了自己的身份,
那时,余父尚在人世,掌权余家。
余侗岩对谢瓷说,他只是少年失孤的乡野少年,意外坠海来到谢家岛,他与谢瓷一见倾心,结为夫妇,二人生下谢擎。
余侗岩是真心爱谢瓷的,可他除了是谢瓷的丈夫,还是余家独子,在谢瓷生下谢鸢后,余侗岩下定决心回余家向余父坦白一切。他放不下岛上的谢瓷、谢擎,准备让余父从家族旁支中择一人来培养继承于家。
可就在登岸后不久,洪水冲散父女俩,余侗岩醒来便只有自己一人,为了能快速找到谢鸢,余侗岩回了余家想找余父帮忙。
可谁能想到,回到余家,第一眼见到的就是余父的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