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觉得!”
苏绿宁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不管是在大城市,还是在小县城,我都是一样做医生。能够为病人治病,我就很高兴!”
每当看到自己诊治的病人,战胜病魔,恢复健康,她的心中就会产生极大的成就感与自豪感。
威廉不禁笑了,但也只是嘴角微微往两侧扯了扯,“在小县城里,缺的永远是你这种能够治好病的医生。这里更需要你,你来到我们这家医院,更能体现你的价值。”
苏绿宁笑而不语,低头继续喝奶茶。
威廉拿起一个空杯子,接了点自来水,给搁在办公桌上的一盆肉肉植物浇了浇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起:“我听说,你在来H县之前,经历过不少的事情,还上过网络和媒体报导?”
苏绿宁的神情微微一滞。
现在,静下心来仔细回想,在过去的一年里,她的确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丈夫失踪,负债累累,遭遇医闹,含泪辞职,歹徒绑架
还有,她还遇到了,她生命中的第二个男人。
所经历的事情,似乎数也数不清,说也说不完。
苏绿宁放下手中的奶茶,思忖片刻,抿了抿唇:“那些事情全都已经过去了。”
她和沈昊辰,也已经成为过去的回忆了。
一切,都只是过往云烟,昙花一现。
“不过,这些都是人生的宝贵阅历。”
苏绿宁拿起一张心电图报告单,在威廉的眼前扬了扬,释然又有些俏皮道:“其实,生活就像心电图,太过于一帆风顺,反而证明我已经挂了。”
呵呵呵呵
难得威廉也会笑出声来,被苏绿宁的风趣幽默逗乐了。
不一会儿,他忽而收住笑,沉声吩咐道:“待会有空,帮我开一张药方。”
苏绿宁抬眸看着他,诧异地问:“董事长,你怎么了?”
“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时不时感到有些心慌。”威廉不以为意地说道,“你就开一些丹参滴丸给我备用。”
看到苏绿宁仍在古里古怪地盯着自己看,他又补充解释:“我已经挂号交费了,一定严格遵守医院的诊疗程序。”
“哦,我不是这个意思。”
苏绿宁急忙收回自己的视线,柔声建议:“董事长,我只是觉得,你才30岁没到,就出现心慌的症状,这不太好,要注意调养身体。”
“你坐下来,我给你看看,开个中药方子给你调理身体。”
威廉没有拒绝,顺从的在她办公桌旁的椅子上坐下,伸出手去。
苏绿宁伸出三根手指,轻轻按在他的手腕侧把脉,拧眉沉思,又示意他伸出舌头,看了看他的舌苔。
一番望闻问切之后,苏绿宁执起钢笔,拿过处方单,洋洋洒洒写好了一张药方,递给威廉。
威廉接过方子,看了看,唇角微微搐动了一下:“谢谢!我的身体弱不禁风,你就是医我的药。”
蓦地,苏绿宁的呼吸、心跳、血管里的血液,以及她四周的空气,仿佛都瞬间凝滞住了。
她倏然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愣怔地张着嘴,看着威廉。
手里的钢笔,啪的掉落在办公桌上。
为什么为什么眼前的金发男人,也会说这样的话?
“怎么了,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威廉察觉到苏绿宁神情上的变化,紧绷的脸上,依然蕴着淡淡的冷漠,“我的意思是,你是良医,能够调理好我的身体。”
苏绿宁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低下头掩饰,“没没有。”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我就去取药了。”
威廉挥了挥手里的药方,淡漠转身,朝门外走去。
“哦,对了!”
就快走出诊室门口的时候,他又回转头,似乎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你以后就叫我威廉好了,不必称呼董事长。这样显得我和员工之间比较亲近。”
苏绿宁眸光复杂的,凝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心情像潮水一样起伏不定,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这个名叫威廉的董事长,让苏绿宁既觉得陌生,又莫名的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令人猜不透,又摸不着。
这只是偶然的巧合吗?
那句“你是医我的药”,类似的话,乔威也曾经对她说过。
那个时候,苏绿宁还是医科大学的在读研究生,初到安康医院实习,轮转到内科门诊部,就遇见了乔威。
当时的苏绿宁,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根本不知道乔威的真实身份。
第一次接诊,苏绿宁在消化内科门诊,乔威因为暴饮暴食得了急性胃肠炎,苏绿宁把他治好了。
第二次接诊,苏绿宁在呼吸内科门诊,乔威因为光着膀子,在十八度的空调房里躺了一宿,感冒鼻塞、流鼻涕,苏绿宁又把他给治好了。
第三次,乔威索性在狂风暴雨里奔跑,患上肺炎,直接去住院了。
巧的是,苏绿宁正好也在呼吸内科住院部轮转,她成了他的主管医生。
乔威出院的时候,苏绿宁认为他的体质太弱了,太容易生病了,建议他和自己一起去安康医院附近的健身馆,锻炼身体,增强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