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晚晚睁开眼,看见了枕边落下的海棠花瓣。
“咦?”
她疑惑地看向紧闭的窗子,窗户关着,哪来这么多的海棠花瓣?
她拍了拍天羽剑,“天羽,昨晚有什么人来过么?”
天羽从沉睡中醒来,迷迷糊糊道:“没有啊。”
晚晚哦了一声,只当自己是想多了。
洗漱过后,晚晚打开窗户,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海棠花树下的少年。
他还穿着昨日那身衣裳,花瓣纷纷扬扬飘落,落了他一身,也不知道他站在这里多久了。
雨后初晴,泥土和花香混合在一起,格外好闻。
迟夙听见动静回头,眸光有陌生锋芒一闪而过。
两人四目相对。
转瞬间,微熹的晨光削弱了少年气势的凌厉,只留无措和茫然,莫名有些乖。
晚晚一愣,刚才是她的错觉么?
他摊开手中的发带,“你昨天帮我束的发,都散了。”
“没关系,头发本就应该每天打理。”晚晚朝他招手,“来吧,待会儿还要见师尊,我再帮你束上。”
他坐在镜前。
晚晚熟练地帮他梳理着头发。
这次迟夙没有闭眼,反而一眨不眨地看着镜中她的动作。
晚晚看了一眼他。
“你这副相貌生得也太出挑了一些,得想办法遮一遮才好。”
“为什么要遮?”
晚晚手上动作不停,“灵剑峰这么多人,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打你的主意。”
迟夙语气淡漠,“杀了就好了。”
晚晚停顿了一下,“你怎么总是想着杀人?”
少年反问:“那我为何要遮?”
晚晚无语,“随你。”
晚晚想起一件事。
“我在鬼陵遇见你时,要抓你的是什么人?那人用刀,眼睛像鹰。”
“是戾王身边的影主。”
他眼中的冷意,被漂亮的眼仁和长睫覆盖。
晚晚颇有些诧异:“境主?他打你的主意?”
书中统治这片大陆的有几个重要人物,戾王是北境的境主。
戾王人如其名,为人凶狠残暴,治下的北境犹如人间炼狱。
迟夙冷笑了一声,“他杀了我师父。”
晚晚点头,虽然这是一本修仙,但人界佛寺居多,戾王大概也觉得自己造杀戮太多,特举办灵山大会,请了慈悲大师等一众名师讲经传道。
书中没有仔细提到过灵山大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晚晚清楚,慈悲大师为保护迟夙死在了灵山大会上。
晚晚后悔当时没有将那个鹰眼男杀死。
“你要为慈悲大师报仇么?我帮你。”
迟夙摇头,“还不到时候。”
他要的是要整个北境的覆灭。
灵剑峰很大,灵玺剑君带着迟夙深入地下来到洗剑池。
迟夙还是第一次看见插着这么多把剑的洗剑池,滚烫与炎热扑面而来,池中滚着岩浆,密密麻麻的剑一眼望不到头。
灵玺剑君操纵起一股岩浆,慢慢擦拭着生锈的长剑。
岩浆拂过,长剑渐渐露出雪光,直到所有的污浊散去,剑如新生,发出阵阵嗡鸣。
“应怜,你听好了,每一把剑都要认认真真的擦拭,绝不可懈怠偷懒。”
灵玺剑君看向迟夙,“只有洗够至少千柄长剑,才能生出剑心。”
迟夙一怔,“剑心?”
灵玺剑君道:“正是,你剑法不错,但剑心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