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样一边吃一边逛，中午了，杜武以为要回客栈，只听春梅又道：“我们找个酒楼吃饭吧。”

杜武不解：“不用回去照顾少爷吗？”

春梅小声道：“不用，少爷吃饭向来不准时，若是饿了会找小二端上去的。”

杜武皱眉：“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有点没规矩啊。

春梅哪能不知道他想什么，想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的，继续道：“我们不光是为了吃饭，主要是为了听消息。”

杜武明白了，不再多说什么。

三人找了一间生意不错的酒楼，在大堂找了一个角落位置，一边吃一边听周围人的谈话。

前面听到的都是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是谁谁家丢了狗，就是谁谁家被偷了鸡。

还有的就是哪家寡妇偷人什么的，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议论间，说起江南发生的一些事，其中尤以晏家老爷子病重的事最为人津津乐道。

“唉，你们听说了吗？晏家老太爷快不行了，估计也就这个月的事儿了。”

“真的假的，不是说晏家大小姐出去找药了吗？怎么，没找到？”

“那肯定没有啊，听说前两天回来了，悄悄回来的，一直没出家门。”

“不出门？宴老太爷的病本就不好治，没找着药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怎么还不出门了？”

“那谁知道呢，不过，”那人说到这，左右看了看，声音小了些，实际并没有小多少，但他的这举动吸引了不少人竖着耳朵听着，“我三姑家儿子的大伯的侄子的舅舅说，晏家大小姐被山贼糟蹋了。”

“嘶，”周围响起阵阵抽气声，眼中的八卦之色更是明显，“到底怎么回事，赶紧说说。”

“具体的不清楚，只是听说她那院子总是传来摔打的声音，还有小丫鬟总是红肿着脸从里面出来，更甚至她身边的大丫鬟死了一个。”

“真的假的？这也太罔顾人命了吧。”

有人朝说话人翻了一个白眼，“你傻不傻，都是丫鬟了，卖身契在主人家手里，还不是要打要杀随主子高兴了。”

很多人眼中闪过认同，“确实，入了奴籍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

众人针对这件事又聊了几句，便转而说起其他的。

普通百姓最喜欢的就是他们触不可及的有钱人家的八卦隐私，这会让他们的内心有一种隐秘的快感。

就好像在说，看，你有钱有势又如何，还不是疾病缠身、命不久矣，家里子孙还盼着你快点死了，他们好分走家业。

杜武自从听到晏家的事便有些心不在焉，尤其想到别人说的那句‘奴籍的人命不属于自己’就忍不住愤怒，还有深深的无力感。

春梅看他走路差点撞到人，拉了他一把，“你想什么呢？”

杜武看了她一眼，忍了忍，还是没说什么。

三人逛到了傍晚才回到客栈。

春梅一进屋就开始叽叽喳喳地说着听到各种八卦，杜睿阳见到水淼就扑到她怀中，小脑袋蹭了蹭，充满了依恋。

杜武一言不发地站在门口，虽然装的挺像没事人一样，但见他总是时不时视线望向春梅，水淼内心警惕了起来，这小子该不会是看上她的‘人生第一大事’了吧。

——吃乃人生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