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契爷你帮我,就是帮你自己。他绑架令公子,冲着的是我不假,但盯上的,却是契爷你。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一招不成,还会再有下招。”
“那我解决这件事最简单的办法不是帮你杀了他,而是帮他逼死你。”
鬼马财缓缓站起身,语气里满是低微,但眼中寒光凛冽:“如果契爷因为令公子受伤迁怒于我,怨气未消,殊财这就给契爷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鬼马财便俯身抄起台上的茶刀,刺进左手中指指甲里。电光火石间,简议员被吓得打翻了茶杯,手忙脚乱的使劲浑身气力抓住他拿刀的手。
刀尖已然刺进指甲些许,几滴鲜血滚落而出。鬼马财额头上青筋暴起,眼白也爬上了血丝,稍谢了力,面无表情的看着简议员。
两人的距离不到二十厘米,望着鬼马财野兽般残酷的目光,简议员错愕的瞪大了双眼。喘了好一阵粗气,夺下他手中的茶刀,才有气无力的摊靠回去。脸上从震惊,到愤怒,又闪过丝丝恐惧,看了眼鬼马财毫不在意,仍放在茶台上的手,最后再次变得严肃:“你给我记住林殊财,你是黑是白,是死是活,都不是你自己能做主的。我不会介意死一个儿子除掉你,或者除掉罗世全。我让谁吃一口饭,谁才有的吃!我不管是坐馆还是话事人,你们只不过是三合会,不要造次!”说着,将皮箱收到了茶台下。
鬼马财见状深吸了一口气,站直了腰,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殊财明白,多谢契爷抬爱。希望令公子能平安无事。”
简议员把茶刀扔在茶台上,扶起茶杯,重新倒了一杯茶,眼也没抬,不耐烦的回了句:“从后门滚,深水埗改造工程会推迟,你们之间的问题没解决之前你跟官方合作的一切项目全都给我暂停!必要的时候我会安排其他人接手。”
鬼马财没有直起腰,痛快的答应道:“好,一切听契爷安排,殊财先告辞了。”
屈身退出书房,鬼马财看了看还未止血的手指,随手在衬衫上擦了一把,由别墅后门上车。随即立马联系斩华:“阿华,去找几个专业的狗仔,二十四小时跟着简山河。他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我都要看到照片。另外通知我们的人,今天开始撤出所有跟官方合作的项目。撤出之后,找大圈帮的人去所有地方打砸抢烧闹,别搞出人命,但我要见报。”
简单包扎好手指,鬼马财与天九汇合。胜吉茶楼门前大全如新郎欢迎宾客一般,与到来的各地区话事人握手寒暄。见鬼马财的车驶来,他得意的注视着车门缓缓打开。
然而下车的只有鬼马财与天九两人,这让大全的笑脸在顷刻间消散。他迎上前去,直截了当:“财哥,我要的人呢?”
鬼马财板着脸,把不悦全然写在脸上:“人我不会给你,但我要跟你谈另外一笔生意。”说罢挥手让天九离开。
大全犹豫了半晌,也示意细威去招呼各区话事人。
鬼马财点燃一支雪茄,低声说:“权叔是条老狐狸,你想在他手里讨到便宜没那么简单。洪安是何家的一言堂,你能跟他耗多久?茶楼里这些人现在能跟你同煲同食,一直占不到便宜还会不会再支持你?火勇可以交陪酒妹出来,权叔为什么不可以交火勇出来?到时候不要说你捞不到一分,你打湾仔花出去的钱也都要打水漂。”
“那是我的事,不需要财哥你操心。”大全如往常一般胸有成竹。
鬼马财嘬了一口雪茄,嘴里喷出股股白烟,话风猛然一转:“是啊,以你全哥的权谋,不会算不到这些。可你依然要去打湾仔,即便火勇要交人讲和,还让你在自己的地盘上插了旗,也还是要打。那就说明,你根本不想逼权叔做什么,你想逼得,是火勇。”
大全听着他的话,嘴角渐渐上扬,点了支烟,欣慰的点点头:“我们认识多久了?哈哈,斗也斗了十几年了。不得不说,你是我唯一觉得尊敬的对手。阿财,你真的觉得你洗得白么?或者说,你真的觉得和那些当官的做做生意,他们就会允许你洗白么?即便是权叔那种身世背景,很多年前就开始靠着拍电影捧明星,搞楼盘弄股票,几乎把全部身家变得正当的人,他真的洗的白么?阿财…呼…这是第一次,也绝对是唯一一次。把人交出来,这件事我愿意让你参一咔,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国外,没有人认识我们,你喜欢做商人,随便你怎么做。”